“我们可以随时回来让黑塔做研究,她发来的讯息对你兴趣满满呢。”
穹抓抓脑袋,“我需要考虑一下。”
“哎呀还考虑什么,加入我们星穹列车,保证不让你错过各种好事!”三月七元气满满,“我们可是在银河中穿梭的正义人士,可以遇到比在黑塔空间站还要惊心动魄的故事呢!”
丹恒又露出了头疼牙疼的表情,□□·杨推了推眼镜,赞同点头。
“当然,我们还会在空间站停留一段时间,在这期间,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姬子轻笑一声,点点头表示理解,“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来月台找我们,不用着急。”
医疗室没有多少人,星临能够很清楚的听见他们的对话。
星核,是什么?
星临就像探头探脑的小猫,竖起耳朵偷听他们的谈话。
几位见多识广,当然也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姬子看着他的样貌心下一软,“这位……星临先生,你刚刚受了惊,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谢谢关心,我感觉还不错。”坐着和人对话有些不礼貌,他也就站起身,“刚刚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你们没有受伤就好。”
“星临先生是新来空间站的科员吗?以前过来没见过你呢。”三月七眼睛亮闪闪的,“而且你和那两位星神是什么关系啊?难不成最近星网上流传很广的传言是真的?”
“三月。”丹恒只差捂住她的嘴了,他看向星临,平复着在见到对方之后就一直躁动的神经,“抱歉,她心直口快,你不想回答可以不用回答。”
“我确实是新来到空间站的,不过我不是科员,只是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星临温声细语,“至于和祂们的关系,抱歉,我不方便告知。”
主要是他自己都还没搞明白呢,阿哈是丈夫吗?也不算,他们没有合契。
纳努克算丈夫吗?是算的,可是已经过去千千万万年,在历史洪流中已经湮灭的婚约还作数吗?
更遑论一方已经升格成神,现在他们之间的距离和身份地位,已经不能用天堑来形容了。
星临的情绪低落下来,“姬子小姐,不知道可否告诉我毁灭星神纳努克是如何升格成神的吗?”
他其实从醒来之后就一直有些不安,之前的每一次
() 转生都是从婴孩长大成人,这次不知为何没有,周围更是没有一个熟悉的人,如今见到了或许是曾经的爱人的毁灭星神纳努克,不论如何都要打探一下情况。
他略有些不安地抚摸着怀中的猫,想要借此寻找一点慰藉。
看来他和星神之间确实有些纠葛,列车组的成员都这样想。
姬子沉默片刻,才开口告诉他,“抱歉,有关毁灭星神的事情,我们所知甚少,只知道祂来自一个叫作亚德丽芬的星系。”
“没人知道祂是如何升格为星神的,大家只知道亚德丽芬星系是一个接连遭受过「帝皇战争」和「寰宇蝗灾」摧残,最终被「毁灭」的世界,直到开拓星神阿基维利到达亚德丽芬时,亚德丽芬依旧在与遮天蔽日的虫群进行着战斗。”
“星神的诞生往往伴随着某种震动寰宇的异象,估计纳努克的方式就是点燃了自己的家乡吧。无论如何,「毁灭」便是这位诞生于被毁灭之世界的星神职掌的命途。”
一段对于星临而言信息量巨大的字眼钻进脑子里,亚德丽芬被「毁灭」了,阿基维利也成为了星神,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像浮萍一样,被留在了过去。
我早该知道的,我早该在一开始就知道的,星临这样想。
星穹列车,是列车啊——
不可否认,能够再次得到其他故人的消息他很高兴,于是他包含期待,又问:“阿基维利,他现在也还在践行「开拓」之道吗?”
他早就明白的,早在裴迦纳的时候他就明白,阿基维利绝非池中之物,当他开始质疑教皇,质疑教会,质疑所有人。
在他开始探索星空天文的秘密,说出裴迦纳的天空中没有真正的星星的时候,当他开始在裴迦纳传播灵慧的时候,在他避开教会所有耳目铸造能够抵达世界之外的列车的时候。
星临就明白,阿基维利绝对不会被教会掌控,他可能会开辟出一条全新的道路,甚至是——
升格成神。
阿基维利终于开着列车冲破孤绝世界的屏障,踏上了「开拓」的道路。
但不幸的是,星临没能和他一同走下去,在登上列车的第二月,他的生命力就迅速流失,很快在阿基维利的怀中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如今能再次得到阿基维利的消息,也还算不错吧。
但在他问出问题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了,星临已然从他们沉默的态度中知晓了一切。
其实阿基维利的面容在他的脑海里早已模糊,只记得对方有一头柔顺的银灰色的软发,金色的眼瞳总是盛满温柔,夜晚睡不着的时候总被他抱在怀里,还能听到对方柔和的声音哼唱着好听的属于故乡的小调。
星临想要扯出笑来对他们说自己没事,但是心脏开始抽痛,嘴角下意识下撇,泪水瞬间模糊了眼睛,他连抬手抹去眼泪都做不到。
像是雨水沾湿了枝头半熟苦涩的青果,湿漉漉的泪水滑落,衣襟处洇开水色。
呜咽堵住了喉咙,泄漏出细碎的啜泣声,让他
无法说出完成的句子。
这……
列车组的各位都有些手足无措,三月七面上焦急,她杵了杵丹恒和穹,又无助地看向姬子和杨叔,你们倒是说说话啊喂!
丹恒呼出一口气,他变的不像他自己了,很奇怪。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见到星临之后会心跳加速,见到他为别人分神恸哭又觉得心烦意乱。
古老的血脉在鼓动,他的耳边萦绕着听不懂的古语,让他更加心劳意穰。
但不得不承认,他更不想看到的是星临的眼泪。
“别哭了。()”?葶???魎????屏瑓?箏?葶??澏葶?﹝襣虎??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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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七更晕了,啊啊啊啊丹恒老师在干什么啊啊啊!!?
“……这难道就是一见钟情?”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啊我懂了。”
“你又懂什么了啊喂!”三月七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穹答非所问,又美滋滋地盯着星临看:“他真好看。”
三月七:晕。
怎么一个两个都不正常了啊!
等星临止住泪水,略有些抱歉地看着姬子等人,“不好意思,耽误你们的时间,让你们看笑话了。”
“无妨。”姬子摇摇头,她对这位年轻的小先生很有好感,对他很温和,很耐心,“抱歉,阿基维利的殒落是无法预见的事情,列车的智库里记载了一些和星神有关的讯息,如果有需要,随时欢迎您前往列车查阅,相信列车长也会很喜欢您的。”
他们对星临的过往不欲探究,就算和未成神的星神有什么交集也不是他们能出手干预的,所以姬子也只是向他发出邀请。
“谢谢,如果有需要的话。”星临点头。
之后也没什么好说的,便和列车组分别。
住所那边不再安全,艾丝妲有些发愁该把他的房间安排到哪里,还没商议出来,假面愚者就来接人了。
他们被艾丝妲安排在临时收拾出来的会客厅见面。
“乐子神在上,几天不见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花火环抱着双臂,没有外人,她索性摘掉了愚者假面,上下打量了一番星临,有些不爽,“可怜兮兮的,还不如养在我们「酒馆」呢。”
星临抿了抿唇没说话,明明已经过去大半月了。
而且他也不觉得自己可怜,艾丝妲和阿兰对他都很好,也没有人来打扰他。
他怀里的猫探出头盯着花火看,花火来了点兴趣,“哪来的猫?好丑,叫什么名字?”
猫听到她的话发出了抗议的呼噜声。
“捡来的。”星临顿了顿,然后毫无负担地说出了猫现在的名字,“它现在叫阿哈,你别这样说它。”
“阿哈?”花火一脸古怪,听到星临略带责备的声音她
() 耸耸肩,“好吧,不说了,你的猫你做主。”
乐子神在上,这还是有点好笑的。
她想起星际网上最近铺天盖地的一看就是假面愚者手笔但却顶着丰饶民的名头发出来的传言,又细细打量着星临。
嗯,确实比初见时丰润了些,看样子空间站至少在伙食上没亏待他。
或许是昨日空间站被袭击受了惊吓,面色还有些苍白,但难掩风姿绝华,那双漂亮的翠绿色的眼睛永远都像是洇着潋滟水色,盛着一汪平静的湖水。
光影落在他的脸上,有种老旧的静默感,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缠绵。
很漂亮。
不可否认,他确实有一张好皮囊。
想到突然出现在自己桌案上的纸条,又想到这人与其它星神之间杂乱纠葛的感情,花火捂住了脸遮挡住嘴角勾起的笑。
这可真是太有意思啦!
空间站现如今人心惶惶,艾丝妲分不出太多时间来和星临他们道别,只是嘱托阿兰一定要亲自护送看着星临坐上飞船。
“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星临声音轻轻柔柔的,对阿兰露出略带着些歉意的笑,“给你们添麻烦了。”
阿兰不太擅长应对这种情况,他语气略有些僵硬,“不麻烦,空间站随时欢迎您的到来。”
“艾丝妲站长,黑塔女士,佩佩……和我,都欢迎您的到来。”阿兰说完不再看他,“一路顺风。”
“好,有时间再联系。”星临晃了晃手中被三月七和穹帮忙找回来的通讯器,“再见。”
“好了走吧,回家去了。”花火打开舱门,推他往上走。
星临顺着她的力道上了飞船,回家么。
倚靠着窗看着外面的星空,他心里却想的是,他还能有属于自己的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