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有真的站在何乐的角度,去想过何乐是否能跟得上自己,是否能适应自己。
不知被谁按下了幻灯片的播放键,曾经被忽略的一些细节开始不断在林珩的脑海里闪过——
身体暴瘦,情绪经常失控的何乐;
说是因为没休息好而精神不济的何乐;
一会喊着赶他走,一会又抱着他痛哭的何乐;
决绝那日,愤恨浮在脸上根本站不稳的何乐....
林珩眼神一顿,脑海里的画面,最终定格到上周的农庄饭局上——
程锦锦说:“我表叔不能喝酒,奶奶说表叔生病了”....
林珩恍如大梦初醒,好像,他好像真的忽视了何乐太多....
何乐没想到林珩回再次来农庄,不是作为合作方,而是以游客的身份。
周六的上午,骄阳明媚,程锦锦小公举在农庄里撒了欢的疯。一会儿赶鸭撵鸡,一会儿又追狗捧猫,一个不注意又蹿到游客堆里跟不认识的人自来熟卖乖。
孩子们放暑假了,不仅农家乐的游客翻了一番,程锦锦也可以天天赖在她表叔这里,无拘无束,好不快乐。
何乐也没不放心,农庄里不是认识的同事,就是眼熟的顾客,他自己也在后院固定南瓜架,程锦锦的身影一直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丢不掉。
钢丝钳夹紧铁丝,将两根“十”字相交的竹棍子拧紧,何乐固定完架顶的最后一处,把工具放腰包里,脱掉闷热的手套,他没下折叠梯,而是顺势坐在最上层的阶梯上,拿起身上背着的水壶,仰头闷了几大口。
望着不远处的田园风光,何乐不顺心地叹了口气。
他这几天工作,不太能集中注意力。
刚刚拧铁丝的时候也是,思绪总是往别的地方跑,适才他钢丝钳都差点夹到自己的手指。
何乐集中不了的注意力,到底还是被他自己上次发的朋友圈动态牵动着。
上次动态评论区里宋辞的两条评论,何乐后来反反复复看多了很多次,他没回复宋辞的评论,共同好友的林珩也没有动静,只有秦肄在下面催促宋辞什么回美国。
何乐也想过要不要私下找宋辞,可左右犹豫他还是放弃了。
宋辞现已定居美国生活,这次难得回国内,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他实在不好意思再拿自己和林珩的事麻烦人。
更何况去年在美国的时候,宋辞为了让林珩更好更快地在职场成长,曾开导过他要学会放手,现如今自己跟林珩分道扬镳,何乐不想从宋辞那里再听到抱歉之类的话。
他跟林珩时至今日,和谁都没有关系。
江宁也好,唐明、宋辞也好,都没有关系。
是他跟林珩的人生路不同,走到某个阶段自然就会产生分歧。
其他一切的人与事不过是诱因和加速剂。
脑子里不觉又是一番胡思乱想,等反应过来,何乐无奈地扶额摇头。
真是没有办法啊。
何乐在梯子上又坐了会,察觉到头顶的太阳热烈几分,他才动身下梯子,还剩最后两步的时候,何乐突然那听到前方有一道被风吹淡的哭声。
何乐立马抬头,只见程锦锦不知何时跌坐在地上。
从何乐的角度看过去,她侧坐在田埂上,仰头嚎啕大哭。孩子前面还站了个高大的人影,但因为男人戴着棒球帽的缘故,何乐看不清是谁。
程锦锦的哭声很快引起周围人的注意,有些动作快的已经往她身边围去,场面乍一看挺严峻的,何乐心下一紧,赶紧跳下梯子快步跑过去。
孩子坐在地上哭得很凶,想上前扶的游客,又不确定孩子有没有摔到哪儿,怕产生二次伤害就都没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