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静坐山林间,享受着静谧与平和,萧寒锦突然不敢想死后的事,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江以宁,没有那些亲朋。
他偏头看去,就见对方枕着自己的肩膀睡着了。
在城外暂住了几日,过了几日清凉舒爽的日子,只是府城内的事不能不管,便只能约好下次再来了。
萧寒锦如今也算是在府城站稳,虽说前期是靠着颜蒋两家,但酒楼如今也声名在外,有钱自然能稳当些,只是他心中总还是有别的计较,因此皇商选拔的事,他一直惦记着。
严鸣也没好过,通过颜蒋两家的关系,他倒是和府城的大医馆东家聊了聊,只是即便是通过关系交谈,他们都有固定的药材供应,也不会轻易和他合作,若是合作,那便是要减少得利的。
他只能边考虑着,边继续和其他家谈着,也幸好府城够大,只要诚心去谈,看过他家药材的品相,总有愿意与他合作的,虽说是不大的医馆药铺,但总归是有希望的。
他在萧宅暂住,连带着颜理去萧家都更勤了些,颜夫人虽有意拦着,可架不住孩子喜欢,便随他去了,至少有江以宁在,还能掩护些许。
“虽说常来,倒是鲜少碰到他。”江以宁小心翼翼说着,“他近日都忙,也只有晚些时候会回来休息。”
可颜理不能那个时辰都不归家的。
但他不在意这些。
他一脸无谓:“往后都能见的,但他若是做不到,我不会嫁,也是真的。”
男子薄情,他甚至都不知道,严鸣的那腔热情,能否坚持一年。
只是他不愿那样想对方。
“若是承诺的事做不到,不嫁便不嫁吧。”江以宁也跟着搭腔,此时便做不到,成婚后做不到的事便会更多。
“果然与你说话是最舒服的。”颜理笑弯眼睛。
他说这些,并不是给自己放弃严鸣找理由,而是他已经将最好和最坏全都想到,他也是期盼的,对方能说到做到。
今夏热得过分,不管做什么事都好似格外漫长,每日的时辰都好似被拉长了许多,叫人生出焦躁和难受来。
严鸣也因为成日在外奔波,人晒黑了几分不说,经常性中暑,原先喝藿香草熬的汤药还要干呕恶心,现在都能面不改色地咕噜好几碗。
所幸,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有大医馆药铺愿意收他家的药材,甚至因为品相极好,还多签了几年的合约,也由此叫严鸣敢稍微歇歇了。
“真是叫人不得不夸你两句,刚来就成事,颜理和你约定的一年,够你做许多事了。”萧寒锦亲自给他端茶倒水,自然端痰盂的事他没动手。
严鸣吐得头晕,还不忘得意:“那、那必然,这阵子往外跑,我也算是知晓他是何等受欢迎了,这样的人,愿意与我约定,那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我自是不能叫他真心白付,就是把胃吐出来,我也得先做成件事,叫他放心。”
萧寒锦叹息:“他知晓你心意,你缓缓吧,别将自己的命也搭进去。”
“我还得留着命娶他呢。”严鸣将药一口干了,平躺在床榻上平息着难受,“你别管我了,我多中中暑,以后说不定能抵抗夏日……”
“简直放屁。”萧寒锦犀利点评。
严鸣嘿嘿傻笑两声,闭着眼有些倦怠。
萧寒锦便没再打扰他,叮嘱了他小厮几句,便离开了,病成这样,得好好补补。
“我明白他的心意。”听江以宁说完,颜理咬了咬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