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常念觉得这个理由比刚才的还离谱,谁见过头狮子会拉着其他的野兽住在自己窝里的。
“你答应了?”
“没有。”厉摇头看他,“我与他们说要回来问问你。”
以这段时间对他的了解,常念猜测:“你是想让他们住进来的吧!”
“是。”厉没有否认。
常念少见的把好看的眉心皱在了一块,半天才问:“是因为他们让你想起了曾经的延越吗?”
厉依旧没有否认:“是。”他抬头直视常念的眼睛,“我相信以现在延越的实力,可以绝对地掌控住他们。其实如果今天你去了就会发现,朝部落除了不到二十名的战士,剩下的都是老人、女人和孩子,估计是他们用了全族战士的性命护下来的。”
心里边微微颤了一下,只是想想他都觉得那画面太残忍。
“好,让他们住进来吧,你准备怎么安排?”
厉咧嘴笑了,“我猜到你会答应。”
常念红着耳根没接他的茬。
厉也只逗了这么一句,便回到:“在房子没盖好前,不准备让他们离部落太近。以南边的小山为界,他们可以住在山的南边,狩猎也好采摘也好都随他们。但不经允许不可越过小山,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常念疑惑:“他们不是在北面吗?北面也有山,干脆就住到山的北面就可以,干吗绕一个圈子来南边呢?”
“因为北山上有你说的曼陀罗花,我不能让他们发现。”厉解释。
没想到厉思虑的如此周全,他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于是说道:“什么时候接人?我同你一起去。”
“就明日吧,北边不算安全。”
“好。”
两人将事就这样定下来了。至于为什么朝部落要寄居在延越,那是因为失去了领地,剩下的人大部分还都是弱小,如果遇见一个大一些的游商队伍,很可能被抓走当做奴隶给卖掉。
而如果延越可以收留他们,虽然寄人篱下,但总比做奴隶好得多。等后代长大,没准也可以出去划一片地方,重新组建一个小部落。
趁着太阳还剩一块,两人出了帐子去找云叔,毕竟棚子里的马还拴着上吊绳呢。那可是他的私人财产,真要勒死一匹还不得心疼死他,毕竟大饼都已经画出去了。
“今日回来的时候,我在族界又遇到了那伙儿游商。”厉一边走一边说道。
“啊?没被他们发现你干啥去了吧。”常念紧张的问。
“没有。他们看上我手上抓着的活兔子,要用消息换
() 。”厉冷冷的说。
常念侧头看他,“消息,什么消息?”
在他侧头的时候,正好有一片花瓣落到了他发顶,厉抬手摘掉不着痕迹的握在了手心里。
“他们说勾陈赶走了冀褚夺得了盐矿,但勾陈似乎也损失不小,说将消息换给我们,让我们趁勾陈虚弱的时候去抢盐矿。”
常念笑脸一板,“放他娘的屁,先不说勾陈后面有个中型部落做支持,他们肯定不会让自己刚扶植的势力倒下。就说勾陈再虚弱,我们打完了也会损耗,到时候再被别的部落黄雀在后,也成了第二个朝部落。”
“黄雀在后?什么意思?”厉第一次听见这个说法。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意思是说螳螂刚吃掉蝉,就被后面的黄雀吃掉了。”
厉捉摸了一下,觉得这个比喻十分的精妙。
“我清楚他们是如何打算的。”说到这,厉看一眼身边的人,有些话他上次就想说了。只是这会儿他担心游商的事儿便没有提,只说道:“不过是一只兔子,但换来的这个消息也算有用。勾陈还要忙活一个月后的换盐集会,再加上本身实力被削弱,应该是暂时没心思打延越的主意,我们趁着这段时间安心建房。“”
“嗯。”
两人说话间,到了云叔这里。厉站在一边瞧着,常念拿着图纸和皮绳与云叔用了半个时辰,做出了两个马缰绳。而与云叔一起的另一个匠人,则是在常念的指导下做出了马鞭。
云叔见上面系的绳结,赞道:“这系法,真是精妙,要我老头子想可是想不出来。”
这话常念今天已经听见第二遍了,夸他了,但好像又没在夸他。不过好在传播知识的人也值得尊敬,这样想着,觉得自己可真是个天才。
给枣红马换缰绳时这家伙并不配合,厉跳进棚子里,大手抓着上吊绳,大有一副勒死他们的架势。常念觉得这可不行,忙把马鞭扔给了厉。
接过马鞭,虽然第一次用,但他却知道要如何用。几鞭子抽下去,马先是挣脱的更猛烈了,但是由于执鞭之人足够冷酷,又是几鞭子下去,也将马打服了,最后不情不愿的套上了缰绳。
或许是缰绳确实要比上吊绳舒服,换好之后枣红马打了个响鼻,就低着头去一边吃草去了。
另一匹枣红马围观了全程,要不说马有灵性呢,这家伙瞧见了那鞭子的威力,乖乖的配合着把缰绳套上了,之后该吃草吃草,该喝水喝水,完全没遭罪。
浑身被鞭子抽的火辣辣的那匹马像是瞧不惯它这样似的,用蹄子刨起一簇土,全都扬到了它的脸上。
站在一旁看着的常念:......不会是谁穿越穿错了,穿到马身上了?
和他的猪圈羊圈不一样,驴棚就在部落里面。瞧着好像是祭司大人又捣鼓了新玩意,吃完饭的都过来凑热闹。
“祭司,马脑袋上套的这玩意是啥啊?”一个战士问。
常念挥了挥皮绳说:“这叫缰绳,专门栓马的。”想到了个问题,他转
头问厉:“你知道城里养马用什么牵吗?”
“牵?他们不牵马,在城里,马是用来骑的。”
嗯......他还能不知道马是用来骑的,总不能和逗猫逗狗一样当宠物养吧。
“那他们骑的时候,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握在手里以免摔下去吗?”
明白他是想差了,厉解释:“城里的马都是从小养的,只有经过驯养之后性格变得十分温顺的马才会被留下来,如它们这般的,就直接杀掉。”
里边的枣红马似乎听懂了似的,头压的更低了。
没想到,这城里的马还真同宠物差不离了。
“所以在城里,马只是个身份的象征并没有实际作用?”常念怕自己理解错了,复又问道。
厉点头,“在城里的人看来,马的确只是身份的象征。因为养马耗费巨大,一般的人是无法养得起的。”
常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次换成厉追问:“听你的意思,马还有别的用途?”
见围过来的族人越来越多,常念用眼神与厉沟通,便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怎么,都想要来瞧个热闹。”说着常念过去拉起那匹十分会看眼色的枣红马。
这家过果然配合,常念拍着了拍它的鬃毛满意地说:“以后就叫你聪聪可好。”
马:我谢谢你,起名可真够敷衍的。
棚子里的马没眼看,转而趴了下去,用前腿将眼睛蒙住,外边爱咋咋地吧。
最先过来的那人一脸憧憬的问身边的人:“你说延越以后会不会像城一样强大。”
他身边的人几乎没用思考,脱口而出说:“一定会的!我们有强大的首领和祖神赐予我们的祭司,我们一定会像城一般强大!”
先来的那人又问:“也不知道城里的人都吃的是啥?”
这个问题,显然他身边的人也回答不出来。他们可能想不到,如果城里的人知道他们现在吃的是什么,羡慕的眼泪一定能从嘴角流出来。
等人都走了,常念问厉:“既然你知道马金贵难养,怎么想着抓活的回来?”
厉粲然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你能养羊,养野猪,我猜想养一两匹马或许对你来说也不难。”他扫了一眼常念瘦削的长腿,“未来你可能想去很多地方,有了它,至少可以让你少走许多路。”
原来......是这个原因吗?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酸酸胀胀的。努力藏好涌动的情绪,他开玩笑的说:“哦~对我这么有信心?”
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从厉的旁边探出来一个脑袋,“我们对祭司都很有信心。”
还好常念没有尾巴,不然此刻肯定得翘起来老高。他仰着下巴去拍厉的肩膀,自信道:“我确实知道如何养马。”
不过他转而想到,“怕我走路太累,你不该抓驴子吗?他们更好养活也更听话。”
厉的目光有些不自然,轻咳了一声说:“马看上去更神气。”
啥?没想过你是这样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