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龙,身为伊泽兰上将的副手,去办公室汇报工作是他的日常。
在很久以前,他就习惯了上将面无表情地批文件,上将冷脸质问工作缺漏,抑或上将一边面无表情放杀气一边指导军事训练。
但是最近几天,他发现上将越来越不对劲。
同样是去训练场进行指导,那些功夫不到家的军雌原本只能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现在上将居然会和颜悦色地点到为止。
看到他错误百出的述职报告,上将不仅不生气,还会语气柔和地指出改进方式,并鼓励他再接再厉。
只有天知道,当时他同手同脚地走出办公室,内心有多么震撼。
上将只是休假几天回来,可这休息效果堪比大变活虫,当场换虫,狄龙越想越想不明白。
直到今天,他前脚刚踏进上将的办公室,后脚就觉得氛围不对。
和往常一样,办公桌后的上将似乎刚查阅完一叠报告,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智脑,只是如果他没看错……他长官的唇角似乎上扬起了一丝弧度。
不对劲!实在太不对劲了!
不,甚至是惊悚的程度。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笑容!凭他当副手以及军中恋爱大师的经验,哪怕上将那笑容稍纵即逝,笑得幅度也飘忽到捉摸不透,一切真相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可以非常明确地判定:
上将头顶正冒着幸福的泡泡!
他上次见这种类似的笑容,还是那个名叫亚克的傻虫。
他还记得那傻虫按捺住激动,却又止不住地笑出来,然后又十分羞涩地说:
“我似乎匹配到了雄主,其实我也没有很高兴,我的雄主天天嫌弃我长得太大块头,会挡住他的视线,但雄主觉得……咳咳,觉得我抱起来格外扎实舒服,所以我们每晚都会一起相拥入眠。”
现在……上将居然也这样笑了。
狄龙胳膊僵硬地打了声报告,然后将文件放在上将桌上。
自从上将有了那查无此虫的“雄主”,这半年来精神状况每况愈下,他也劝过上将去匹配所匹配雄虫,但每次都是遭到“驱逐”,无果而终。
上将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
他见长官心情确实很好,才开始嘴贱地问道:“长官,您……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吗?”
“嗯?”银发雌虫闻言抬头,有些疑惑,“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狄龙心道:岂止是明显,简直快把眼睛亮瞎了啊!
听副手这么一说,泽兰偷偷将上扬的嘴角又压了下去,只是余光再次飘向智脑屏幕。
在他上班和卡洛斯分别的这段时间,他给雄虫留下了离线通讯器。
这几天,他每隔一会儿都能收到雄虫发来的“骚扰短信”,内容大多是:
“泽兰,好无聊啊,你现在在干吗?”
“今天几点回来?泽兰,回来的时候带点鲁鲁多星兽肉吧,我们用那个来煲汤吧
!应该很好喝。”
“泽兰,你不觉得家里的布置有点缺乏活力吗?我觉得在房间里放一张绿色的桌子,再放一个大红色的衣柜,一定很搭!就像苹果树一样,多漂亮。”
“泽兰……那张床垫似乎被我们给弄塌了,得换个质量好点的。”
每一条信息,他都会反反复复地看,怎么看都乐此不疲。
“我们”“家”,读到这些词,他总会心跳加速,头脑也开始一阵阵眩晕,整个身体就跟沉溺在一片温柔的海洋里一样。
雄虫也从来不提囚禁的这件事。
就好像……他和雄主是再普通不过的虫,他们在某个平常的清晨相识,经过匹配后互相认可,是可以确定终身的关系,也是一对再普通不过的爱侣。
狄龙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泽兰的回忆。
“所以……长官,您休假期间是去匹配所匹配雄虫了吗?”
狄龙暗戳戳地合理推断,一般只有恋爱中的虫才会如此频繁地看智脑,还一边看一边笑,所以他的长官一定是……
“没有。”泽兰一口回绝。
见八卦无望,狄龙失才失望地低下头,他站在办公桌一侧老老实实地分门别类整理文件。
狄龙一心埋头干活儿,一阵淡淡的酸甜气息却飘到他鼻尖,若有若无,但又确确实实存在。
他耸动鼻子,分辨出这股味道是来自他家长官,可是他记得上将似乎从来都没有喷香水的习惯。
思索间,一道惊雷当头正中狄龙脑门。这……这不是雄虫信息素的味道吗!
但一般雄虫释放信息素,凑近才能闻到,且过不了多久就会被风吹散。如果是到了雌虫身上都沾染上这浓重信息素的程度……那只能是没日没夜地待在一起。
“啪嗒——”
狄龙哆哆嗦嗦手一抖,文件掉了一地。
他连忙捡文件,此时上将也蹲下身帮忙捡,只是在上将抬手的瞬间,他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丝红痕……
应该是他眼花吧,怎么看着有点像吻痕呢。
狄龙整理完文件,再次起身,目光一扫,就看见自家长官的衣领里也露出一点点红痕,不算大,但红痕都重到有些泛出淤青。
他拿亚克那小子天天炫耀吻痕的幸福生活发誓,这根本不可能是什么小星兽宠物咬的,绝对是吻痕!
狄龙瞬间两眼一黑。这得是多么火辣缠虫的雄虫,才能把他家长官啃成这样啊!
某卡洛斯虫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如果让卡洛斯听见,他一定会大喊:“我真不是故意的!怎么没虫问问我被亲成啥样了?天底下不会有比我还老实的虫了。”
“长官,您……您是和雄虫约会了吗?”
泽兰闻言一愣,说到约会,他好像还从来没和卡洛斯约会过,就连普通情侣之间会做的去餐厅吃饭,去看展览表演等等,一件都没有过,就连他唯一一次送过的礼物,似乎都……
“没有。”泽
兰犹豫片刻,继续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