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言重了,孟郎是妙瑛的未婚夫君,宁离自然也是妙瑛的表妹,说句不好听的,妙瑛也很心疼宁表妹,只是……”,她欲言又止。
聂青澜追问:“只是什么了?”
“只是家师曾言,师祖希望各个弟子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巧思,除去技法的精进,还有神韵,不希望弟子身上有他的影子,但宁表妹却仿了师祖的画来……招摇撞骗,此举妙瑛虽理解她争强好胜,想得到旁人的肯定的心思,但到底不是什么好的行径,但宁表妹性子倔,孟祖母和岑叔母进行规劝她听不进,还望聂师叔能加以约束和规劝,免得师祖生气。”
谢妙瑛俨然一副为宁离好的模样,若是放在旁人身上,大抵是要被蒙骗了去,可聂青澜却不吃这一套,反而因她的僭越和随意妄言而不悦。
谢妙瑛心中一沉,笑意牵强:“聂师叔何故这般看着妙瑛,是妙瑛哪儿说错了吗?妙瑛也是替宁表妹……”
她还没说完,就被聂青澜打断了话,“日后莫要叫宁表妹了,于礼不合。”
“聂师叔……这是何意。”,谢妙瑛笑意微僵,咬着下唇柔弱无措,那副模样,任谁看了都心尖儿发软。
聂青澜斜斜睨了她一眼:“师门不分门楣高贵,这是入门第一天便知道的门规,你该唤宁离一声……九师叔。”
说完,聂青澜微微颔首,没管谢妙瑛笑意崩裂的脸色,施施然离开了宫门前。
“对了,宁离从未仿过师父的画,她曾说过喜欢师父的笔法,师父便倾尽所有教了她去,只是离开师父身边早,没有来得及自成一派,无妨,现下回来了,也该回归师门了。”
说完,聂青澜就离开了。
谢妙瑛心坠到了谷底,她想到了之前当着孟府人讥讽的那些言语……怎么可能是九师叔?谢妙瑛气得胸腔起伏不停,面容柔似水的笑意敛的一干二净,她紧紧地攥着手,手背被攥到发白。
……
宁离坐上了马车,马车晃晃悠悠,宽敞的内部照旧是孟岁檀坐主位,她坐在一侧,马车内的氛围无端有些压抑,她凝着眉眼出神。
方才与师兄会面的激动已经冷却了下来,如聂师兄所言,四位师兄都在京城,师父又一直在惦念着自己,爹爹离开后,孟祭酒接回她后,突然说要让自己改了名字,只说是抛弃过去,今后便是心生了。
她那时恨不得攥着孟府不撒开,以为自己真的有了家,便随了孟祭酒的意思,却得来一个离字,离,不是什么好寓意,分离、离别,她当时虽有些不甚满意,但也做不了主。
如此一来,莫不是为了遮掩她的存在?
孟府为什么要遮掩她的存在,疑惑之余她晃了晃脑袋,不想去纠
结这些事,都过去这么久了,师兄们也找到了,何必抓着过去的事不放。
“明日我送你去见他们。()”?彛腜聪乏襬???湿酵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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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离愣了愣,看见屋檐下站着的郎君,面容隐匿在油纸伞下,面庞华美,身影遗世独立,竟生出了一种他一直在等她的错觉。
“就来。”,宁离应了声,拿起了旁边的油纸伞,孟岁檀视线落在了她的手上,把另一只手上的伞往身后掩了掩。
二人出了门后,谢府的马车已经停在旁边了,是一辆四驾的马车,车内很宽敞,足够坐的下四人,宁离上去时谢妙瑛已经坐在主位了,只是瞧着面色不大好看,眼睑下隐隐有些发青。
宁离没再细看了,毕竟与她也无甚关系。
她坐在一侧,静静的候着,孟岁檀上车后坐在了宁离一侧,这叫她放松了些,不然二人若是一道儿卿卿我我,宁离怕是如坐针毡。
马车缓缓行事,车外的落雨声渐小,谢妙瑛打破了车内凝滞的气氛:“孟郎,我今日有些身子不适,怕是不能陪宁表妹进去了。”,她双眸下垂,似是可怜巴巴的看着孟岁檀。
孟岁檀显然也被谢妙瑛的临时“违约”发难住了,他敛目蹙眉,宁离适时的提出:“兄长还是去陪谢家阿姊罢,左右今日都是宁离的亲人,不会有什么事。”
那些都是她的亲人,是她的归宿,孟府不是,孟岁檀……也不是。
看着她平静坦然的面容,孟岁檀愣了愣,眉眼压了下来:“嗯。”
他不高兴了,谢妙瑛暗自凝着孟岁檀,这样的结果让她心绪更加杂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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