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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掉弹幕的神名深见无从得知另一边发生的“激动人心的剧情”,但他可以想象到——一帮人都难得聚在了这片区域,不发生一些偶然完全对不起这个世界与时空公司的合作。
“不要分心,神名先生。”抱着他的拉弗格敏锐异常,低声提醒,语带委屈,“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安慰或者敷衍什么的我都能接受,为什么要去想他人呢?”
“……”不知为何确实感到了一点点心虚,神名深见干巴巴地道出组织好的措辞,“我明白的。但你不能否认这是一次极好的游戏,不是吗?我投入进去也是人之常情。”
他可是一直都非常自信的,同位体绝对不会厌烦在剧情人物面前、在这个世界里出演重要的角色!但毕竟失去记忆,有什么情绪和想法波动也正常。
“别难过。”将同位体此刻的表现当成“寂寞时特有的黏人”和“占有欲”,神名深见侧头和他脸颊相碰,笑着安慰道,“你要知道,这是我们的游戏。”
“但我想和你在一起。”拉弗格喃喃,更加用力地抱住他,“我已经快厌倦被当成一个与你毫无相似、只是单纯恶劣的坏蛋了。明明我们就是同一张脸——”
就算按照没有交谈、但心照不宣预计好的剧情进度,他们离光明正大待在一起还有大概很长的一段时间,但拉弗格觉得在那之前,也该让他人明白他们之间的“什么都无法抹除、就算失忆也不会失去”的联系了。
“现在不是在走这一步吗?”神名深见被他带的也生出同样的情绪——这段时间他确实有些苦恼了,尤其是弹幕总在他眼前纠结“拉弗格的真容到底是什么”和“他到底是有多么变态”。
同位体虽然被寂寞折磨得变态了,但事实上压根不是在这方面变态啊!
他甚至都有种自己被弹幕骂了的错觉。
“没关系,很快的。”他挣出手,双臂环住拉弗格的腰,拍拍后背,“我是你的朋友,你并没有随意使用我的脸,这才是真相。你想做什么就做吧。”
拉弗格没有说话,只是又在神名深见颈间蹭了蹭,随后松开双手,在直起身的间隙,他无声地叹了口气。
……神名深见明明懂了他为何这样亲密、这样主动,但好像从没想到——凝视着黑发青年的头顶,拉弗格伸出手慢慢地替他理着凌乱的头发,短暂地沉思起来。
——“占有欲”,其实不该只属于友情。
或者称之为“独占欲”更为恰当。
但拉弗格同样知道,自己其实也不是很懂。
就算他想亲神名深见,对方也知道他想这么做,并且都这么做过了,互相也都确认这样的行为绝不属于友情,他们也都不懂。
但个体对个体、人类对人类之间的感情,不应当非常易懂吗?
拉弗格想不明白,但他确切地知晓“不想让神名深见去过多关注他人、想和他待在一起,希望他的视线放在
自己身上”的想法,出于独占欲。
“你头发也乱糟糟的,”神名深见仰起头,拽着他的衣袖,“下来,我去拿梳子算了。”
“哦。”短短一分钟不到,脑内已经将“亲密的肢体接触和每时每刻的注视”定性下来的拉弗格神色明朗,笑眯眯地应道,从沙发上下来站直了。
不止站直,神名深见去卧室里拿梳子,他还间隔一米跟着,视线钉在人身上,好像生怕对方从眼前消失。
——既然神名深见的视线现在不可能长久地放在自己身上,那么就只能他自己先开始了!
这么想着,拉弗格的目光越发热切。
“我说……”从床头拿到梳子,给自己梳了几l下,转头对上同位体视线的神名深见梗了一会,忍无可忍地道,“你又哪根筋搭错了?”
有一件事是非常明显的,虽然是平行世界的同位体,外貌体格和基因完全一致,但由于精神状况的影响,同样的蓝眼睛,同位体的瞳色其实略深于神名深见。
只是由于外界的角度和光线、包括有意扮演出的精神面貌,一般情况下没有人会注意到这种细节。
但神名深见自然不会忽视,从见到同位体的第一眼起,他就确认了这件事,他们都知道,也就此讨论过如何才能扮演对方。
——于是,谁能懂他一回身,就看见一双幽深蓝眼睛的感受?
那完全就是捕猎前野兽的眼睛,只是他神色含笑,带着堪称灼热的温度,这样的盯视反而显得有些黏糊了。
但真的很不对劲啊!
吓人。
“诶、这么说,是不是太过分了。”拉弗格可怜巴巴地道,“神名先生你讨厌吗?”
“当然不。”神名深见招他过来,一边面对面地给人梳头发一边简短否认,“但我有点被吓到了。”
“有那么不正常吗?”拉弗格嘀咕,微微低头,便于他动作,“但我只是想多看看你去。”
短发梳起来没什么工作含量,神名深见搓搓同位体的发梢,忽然想起在上个世界,对方的头发一直比自己长——长上那么一点,至少能在后脑勺扎出一条小辫。
现在这样,只是正常状态下的发型略有差异,长度没差多少。
发丝被扯动的痒意让拉弗格忍不住抬手抓住神名深见的手腕:“神名先生,我的头发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神名深见笑,空着的那只手帮他拨开额前的碎发,“算了,你想看就看吧,我会尽量习惯的。”
距离极近,吐息交融在一起,面前之人的瞳孔中倒映出一样的面容,拉弗格眨了眨眼睛。
他松开手,语气夸张地感叹道:“神名先生,你也太喜欢我了吧!明明刚才还说我哪根筋搭错了……”
“毕竟这不算什么。”神名深见从容回答,梳子丢回桌面,反手拽着他的手腕往外走,“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我得去收个尾,会在这边住吗?”
虽然今天见到同位体很高兴、并且又一次
差点面临不自在的尴尬局面,但神名深见并没有忘记今天的剧情的重要性——他拽着人走的时候已经开始看弹幕了。
拉弗格顺着他的力气往外走,眼珠子一转,思维也平滑地从“占有欲”过渡到恶趣味,他兴致勃勃地道:“要不要我出场?正好让普拉米亚为我的暴露发挥最后一份作用!”
极其满意地看见了弹幕中提到萩原研二与亲友们的“你追我逃”,神名深见正可惜没能现场观看,闻言瞅他一眼。
某些恶趣味上的脑回路完全一致,神名深见沉思片刻,憋笑道:“咳、那就靠你了。”
“不过她本来就是你找的工具人吧……你倒是会找,好用极了。”他稍微吐槽一句,便从松开手从沙发上捡起对方的外套,“给,快上,再不去就没那么精彩了。”
“交给我吧!”拉弗格利落地套上外套,乐呵呵地道,“神名先生你也要去哦!”
“没问题!”
外貌一样的两名青年相视而笑,搞事的兴奋感简直从躯壳里溢出来了,随后他们清脆地击掌,拉弗格离开了房间。
留下来的神名深见一边穿外套,没等多久在弹幕的提醒下也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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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萩原研二急匆匆地跑远,拐进巷子里,恨不得把帽子和墨镜焊在头上和脸上。
他的脑子里转着很多担忧:阵平的胳膊有没有事,他和姐姐是否有发现不对劲,伊达和对方都在,波本和苏格兰呢?
——不会就在附近吧!?
想到这里,萩原研二悚然,连忙在脚步慢下来的间隙四处扫视,生怕那两人像阵平和伊达一起半路杀出来。
周围静悄悄的,天空阴沉似有大雨将至,风从狭窄的缝隙里呜咽着通过。
没有其他人。
他松了一口气,捂住胸口,这时才感觉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样剧烈地跳动着,而自己也出了一身冷汗,帽子下的头发都有些汗湿了。
“呼……”萩原研二呼出一口气,用指背擦了擦额角快滴进眼里的汗。
或许是心跳过速,风也冷了,他恍惚中觉得眼眶有些发涩。
他靠住墙,无声地叹了口气。
正面见到萩原千速,比从照片里看见的影响要更大,并且神奈川的夜间一瞥的作用更加明显,他脑袋都有点发痛了——和阵平见面时也有同样的感受,但他熟悉得很快。
在他紧张观察四周、并慢慢放松下来时,被他抛下的身后,萩原千速恍惚之下,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来的路上在想弟弟,以致于在这种时候都出现了可怕的错觉。
松田阵平却不这么想——他毕竟知道幼驯染没有死、并且和对方接触过——他揉完作痛的胳膊肘,盯着刚才抓住衣服的手,眉心跳动,神情渐渐有了狰狞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