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的花束丢到了一边。
这种东西随时可以过来再采,现在最重要的显然是神威的伤。
「所有事物都不及活着的人珍贵」,是我从小到大一贯的准则。
不过有人似乎并不理解这一点。
就在我低头专心帮他固定伤到的右腿时,头顶上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
“喂。”
神威说。
听语气似乎是叫在我。于是我回以了一个十分不走心的“嗯”
空气里沉默了两秒钟。
过了一会儿,神威重新开口道“你的花不要了吗要不还是用我的吧”
他说着,将唯一可以活动的那只手伸进了自己的前襟里。
我抬起眼睛看去,只见那三朵叫不上名字的花被好好的包裹在布帕里,其中一朵的花瓣上微微有了些压痕,但总体还是非常漂亮,跟一个小时前刚刚被摘下来时的样子比起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这不是保存的很好吗,为什么要给我啊。”
我说,不解地看着他将花朵连同外间的布帕一起递了过来。
“用我的东西来包扎我这样会比较好吧。”
神威说着,轻轻地别开了眼睛,保持着伸手的姿势,略微有些催促道“拿去就好了,你的花不是打算带回去送给伯母吗”
“可你的不也一样吗”
我更不解了,伸手将他的手推了回去,提醒他道“而且我现在给你包扎的东西本来也是你的欸,分的那么清楚做什么”他好奇怪。
“…”
神威沉默了一下,攥着那三朵漂亮的花没有动。
“快点收回去啦。”我说,“这可是你妈妈最喜欢的花哦。生病的人看到喜欢的东西,心情一定会变好的吧说不定心情好了以后,病也会跟着痊愈了呢”
“哪有那么容易啊。”
不知道是哪句话戳中了神威的心里,在犹豫了一下以后,他最终还是将手收了回来。花朵连同包裹的布帕一起被放回了前胸的斜襟里。
然后就躺平不动了。
因为病人的主动配合,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包扎手术”可以说进行的十分顺利,没过一会儿就完成了。
果然还是动不了的兔子比能动能跳的兔子更可爱。
我拍拍手,站起身,弯腰看着自己的实验成果,心情不错地点了点头。然后将一只手递到了神威面前“可以试试能不能站起来了。如果觉得不舒服的话,记得倒下的时候朝我这边啊。千岁医生会扶住你的”
这是非常贴心的安全提醒。
只可惜病人不太买账,在说了一句“才不会那么逊”以后,便借着我的力,非常成功的从地面上站了起来。
该说夜兔的恢复力也是变态级别的吗他这会
儿的脸色看上去也明显比刚才好多了。就连嘴唇都恢复了一点血色。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赶紧回去吧,得先给你找个医生才可以。”
“嗯。”
神威应了一声,惜字如金。
就这样,我们两个肩膀搭着肩膀,手臂交叠在一起。在彼此都一瘸一拐的状态下,互相搀扶着往城区的方向走去。
用来遮阳的伞早在爬山的时候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但是我看着天边只剩下一半的落日,突然觉得今天的它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今天的事对不起啦。”
就这样走在路上的时候,我突然开口说,用的是很认真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