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觉悲愤,哭得越发大声。

“咦?我还以为你哑巴了呢,这不是挺能说吗?”穆勒微微弯腰,左手托着自己脸颊,嗓音是一如既往的温润柔和,说的话却毒极了,“我只是弹一下你脑袋,你都能指着我喊欺负人,怎么在外面被其他人弄哭了,却只会像只没人要的小野猫一样,躲起来悄悄地哭呢?”

瑟拉维雅被他的话噎了一下,垂头弱弱解释:“我、我没被欺负……”

“那你是怎么了?既然想要别人安慰你,我想,你首先应该做到坦诚。”说着,穆勒站直身体,随着他腰杆的挺直,青年脸上的微笑也缓慢消失,他面无表情站在那里,眼皮下垂,居高临下注视着眼前狼狈的女孩。

镜片的反光让瑟拉维雅有些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她莫名就有种被看透的感觉,仿佛她整个人在穆勒面前就是一张打开的白纸,写了什么都能被对方一眼读尽,这感觉既别扭,又微妙地让她感到了安心。

“我……”她张口,话到嘴边,才发现原来想倾诉的事有那么多,桩桩件件压在心里,几乎要把 心脏压沉在深潭。

她是个有秘密的人。她快被秘密压垮了。

意识到这点,汹涌的泪再次决堤,沿着脸颊簌簌滑落。嗫嚅半天,女孩的喉头滚动,发出一声细微的呜咽,顺从内心说出了第一句话:“穆勒先生,我刚刚看到菲尼缇斯对着莉莉娅笑,我……我想我很难过……”

这句话就像某个信号,甫一开头,后面的话就再也收不住。

包括穿越与游戏在内,瑟拉维雅将憋了十几年的话,从头到尾,原原本本,一点不留,尽数告诉了眼前的青年。尽管她用的是老套的“我有一个朋友”句式,但聪明人一听就知道,她这是在说自己的事。

冒险吗?或许吧,但穆勒却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敢开口倾诉的人。他活了很长很长岁月,见识过王朝的兴衰,历史的更替,既追求魔法的极致,也享受在阳光充足的午后花圃,倒一杯红茶,在舒缓乐曲的陪伴下慢悠悠看一份新出报纸的平凡日常。

他的阅历足够丰厚,视野足够广博,让人不由自主愿意相信,如果是他的话,那么,就算知道了她的秘密,她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身为游戏的隐藏角色,穆勒就是有这样奇特的魅力。

……

“原来如此,事情我清楚了。”

经过一番前言不搭后语的混乱讲述,苍青发色的青年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听懂。

他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很平静,哪怕听到瑟拉维雅说他是某个游戏的“隐藏角色”,也只是略显惊奇地挑了挑眉,就没了下文。他这份淡定逐渐传染了身旁的瑟拉维雅,等女孩将事情说到最后时,她的情绪已经冷静,总是止不住的泪也不再往外流淌。

“穆勒先生,您说您清楚了,那您会不会觉得我很坏……明明莉莉娅是我的好朋友,我却在背后嫉妒她,我明明不想这样的。”

“那你做什么坏事伤害她了吗?”穆勒问。

“没有,我不会那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