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轻柔。
我问道:“谅月总是在想什么?”
她回答我说:“在想怎么赚钱。”
很诚实,而且诚实过头了,反而更让我感到好奇,和一种矛盾的恐惧。
我的友人们、相伴的同僚、警察厅的下属……大多都是有着相同理念的人,这种相同的理念在某些程度上就构成了默契。
可谅月全然不同,我也很难理解,喜怒哀乐的皮囊下,好像她的灵魂只有通透的悲凉,仿佛遥遥挂在天角的月亮,只投下一片清冷的光。
“但还是觉得……很神秘。”
空气里还残余着温存的余韵,她懒懒地陷在床褥之间,总是叫我要想起一些时刻,带有母性的爱,某种丰盛的生命、饱满的浆果,我站在荒漠里,而她向我伸出手臂,有着惊人的美。
“我不需要零来迁就我。”
她缓慢地,用像是即将要睡着的困倦口吻说道:“我们本来就是不同的个体,互相了解之后,选择接纳和尊重就足够了。”
她的双眼看着我,就像看穿了我在为什么苦恼一般。
我忍不住凑近亲吻,试图抓住我的月亮。
一般来说,文书工作会比外勤任务更加折磨一些,活动身体的时候总归是提着警惕心的,肾上腺素会分泌,保证自己不被困意袭击,但是长时间查阅文字就很容易思维懈怠,那些字符会逐渐扭曲成瞌睡虫侵占你的全部意识。
虽然了解过谅月以前也常常熬夜,原因是失眠,但是最近好像已经改善了不少,至少我在她家过夜的时候,她也没什么入睡困难的样子。
本来想带她去大家的休息室睡一觉,公安工作繁忙的时候,大家无论男女都是挤在那里倒头就睡。
不过忽然想起来她不太擅长应付陌生人,况且……私自带人进入警察厅的报告都还没交上去,被同僚们看到了又免不了说什么——姑且,滥用职权,让她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休息了。
“我有些事想和你谈谈。”
合上办公室的门前,听见了身后出现这样的声音。
我有些惊讶地扭过头,神明平静地注视着我。
乍一看其实并不像神明,因为很年轻,还穿着运动服,说话也不那么繁文缛节……总之,在遇见之前,和我想象之中的神明完全不同。
只有那双眼睛,和谅月一样纯粹透彻,叫人说不出掩藏的话。
“……好,请到这边来吧,夜斗先生。”
我对他点了点头。
临近早上四点,是黎明即起前,世界黑得混混沌沌,月亮已经快看不到了。
神明站在窗边,连廊的声控灯亮了一阵后又渐渐地熄灭。我在一片暗色里眨了眨眼。
“你们不合适,尽早分开对你们都有好处。”
神明转过头来看我。
“……就算我这么说了,你们应该也不会分开吧……”
严肃的表情没有维持五秒,就干脆地消失了,夜斗抓了抓头发,眉心困扰地皱起来,“麻烦了啊……谅月还挺喜欢你的。”
“为什么……要那么说?”
我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