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半分钟,或许是一分钟,或许更久。
察觉到陆壹开始控制不住呼吸,鼻尖不自然地急促抖动,庄铭泽终于退开了些,轻柔地拍了拍他的背。
陆壹咳了几声,喘着气看向近在咫尺的冷淡脸庞,心中委屈更甚。
明明都要分手了,为什么还要不顾自己的意愿做出如此强硬……又亲密的举动。
越想越忿忿不平,又被对方的温柔蛊惑,陆壹忍不住小声诘问,“不是要,分手……的吗?”
庄铭泽原本还维持着抱他的姿势,轻柔地用指尖把玩着他脑后的头发。闻言手指蓦地一顿,勾住了陆壹的发尾,用力扯了一下。
陆壹吃痛地想推开他的手,却被反手抓住手腕。
他的眼神晦暗,哑着嗓子反问,“……谁告诉你的要分手?”
没有人告诉他,只是陆壹一厢情愿的如此认为罢了。
对他而言,所有的幸运都是命运提前的放贷,到了某个节点,便会向他变本加厉地悉数要回。
与其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承受血肉生生剥离般的痛苦,不如提前假设一切都有期限,抱着终会失去的前提去享受短暂的欢愉。
庄铭泽掰过他躲闪的头,又问了一遍,“谁告诉你的,嗯?”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叹气一般。陆壹张了张嘴,唇瓣因为方才的蹂躏而变得鲜红,即便身处黑暗中,适应后也能抓住那抹艳色。
他讷讷半晌,依旧避而不答,庄铭泽的呼吸重了几分。扣着他后脑勺的手微微施力,迫使陆壹仰起头来,短暂地与他对视两秒,再次凶狠地吻了上来。
然而和粗暴得好似要将他拆吃入腹的动作不同的是,庄铭泽这次的吻格外温柔。
嘴唇轻柔地包裹住湿亮的唇瓣,舌尖在嘴角小心地舔舐,又时不时退开一些,亲亲陆壹的额头、眼睛、鼻尖或者耳垂,给他呼吸新鲜空气的机会,然后再次攫取他多余的氧气。
在这样反复的动作下一切都变得黏糊,陆壹手掌推拒的力度不由减弱,转而环上了庄铭泽的腰。
他们赤诚而毫无保留地相贴,身体的反应很快无所遁形。
外面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大地回归静谧,乌云随之散开。
迟到的月光泼墨般洒了进来,在浸着水的地板上落下清冷的白辉,反射出沙发上纠缠的两道身影。
庄铭泽双手撑在沙发两侧,将陆壹困在中间,膝盖暧昧地卡在两腿之间,空悬着上半身,细长的脖颈连着脊柱弯出一道清晰的弧度,低头向他索吻。
又过了许久,庄铭泽终于支起身子,小幅度喘着气,看向身下的陆壹。
他的唇边缀着透亮的水渍,眼角包着生理性的泪水,鼻尖也有汗水微微沁出,整个人看起来湿漉漉的,又乖又可怜,令人心生爱意的同时忍不住想要欺负,强迫他做一些羞耻的行为。
但欺负得太狠自己又要心疼,庄铭泽按捺住冲动凑过去,在陆壹冒汗的鼻尖轻轻咬了一下。
“小鹿,”他心随意动,突然很想听对方喘息以外的声音,低声哄道,“……叫叫我。”
久违地听到自己的名字,陆壹的眼珠茫然地转动,似是没太明白,圆亮的瞳孔失神地望着庄铭泽,卡壳数秒后突然亮了亮,小声唤了一句——“老婆?”
庄铭泽:“……”
陆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叫了什么,张嘴想要解释,却被庄铭泽再次用唇堵住。
不过这次的吻十分短暂,只是简单的触碰后,庄铭泽无奈地把脑袋搁在陆壹的肩膀上,整个人的重量也压下来,想起刚才的称呼,止不住地闷笑,“……笨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