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2 / 2)

这种散发着奇怪氛围的感觉……

怎么,这么像论坛里描述的那种,暧昧,旖旎,黏糊,又拉丝的感觉。

可是,如果孟苍没记错的话,他们两个不是才刚认识不久,发生过中毒掳人双修解毒、混入玄天宗成为短暂的师徒等等一系列看似不熟实际也不怎么熟的经历吗。

到底是怎么画风突变成了现在这样的情况!

晏来归看见孟苍的一瞬间精神就无声紧绷了起来,他似是没有想到孟苍居然会这么快找到这里,被打了个猝不及防。

如果时间再充裕一点,等殊灵伤势好全,他才打算回魔界,只是诸多变故之下不得已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他魔君的身份已经光明正大地摊了开来,现在还是被玄天宗主当面逮住,他想留下来也没有理由。

然而孟苍不愧是身处宗主之位多年,为人处世足够圆滑,他谨慎地往后退了两步,干笑两声缓解缓解尴尬,轻咳道:“那什么,我现在是要恭喜你们看起来没有受伤好呢,还是恭喜你们百年好合好呢?”

晏来归:“……”

晏来归被向来沉稳的一宗之主的语出惊人呛了一下:“你说什么?”

殊灵低头看了一眼晏来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从孟苍嘴里听见了什么的神情,道:“前者吧。”

晏来归显然还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他还得想办法。

孟苍从善如流道:“你们没有受伤真是太好了,需要提供友情援助吗,魔尊大人。”

“不、不用了,我很好,剑尊大人已经提供过了。”晏来归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殊灵,又看了一眼神情关切的孟苍,沉默片刻,干巴巴道。

看两人的状态,应当是重伤尚未完全痊愈,孟苍自己身为宗主,自知深深失职,朝着晏来归拱手鞠了一躬,道:“魔君大人,往日种种误会,孟某代为道歉,试炼之地万千生灵,全系于你和殊灵二人身上,孟某平庸,帮不上忙,心中焦灼难安歉疚难加,也向你和殊灵表示深深感激。”

他虽然不知道当初这里滔天的魇气究竟是怎么被清除得一干二净的,但是整个秘境只是损失了很多珍稀灵植,而灵兽伤亡几乎为零,这对于一个快要被魇魔完全入侵的秘境而言,能恢复成这样已经是超级意外的惊喜了。

孟苍可以打包票地说,修真史上,没有哪两位大能能够完全做到这种程度,最多能够在事态蔓延之际迅速遏制,但是做到如今这样,将已经被魇气侵蚀吞噬神智的灵兽全部救回来,几乎没有。

晏来归摇了摇头,说道:“若非剑尊大人即使寻得魇魔源

头并将其诛杀,不然秘境也无法恢复到如今的地步。”

殊灵见他刻意模糊了自己净化魇气的那一部分,不由得皱了皱眉。

是了。

他们完全不清楚晏来归究竟是如何获得的净化魇气的能力。

他连进入旁人识海消除魇气这种事情都能做到,这件事情仅有殊灵亲身体验过,所以感受更为深刻。

只是现在不是询问的好时机,而且看样子晏来归也不想多说,殊灵想逼问也不一定能问出什么结果。

晏来归这样的人,的确脾气温和很好说话,可殊灵和他相处这么多天以来,也深知晏来归是有自己想法的人。

虽然某些情况下晏来归迟钝得不行,可是真正敏感的大事上,他半点也不会透露出迹象。

孟苍也听得明白魔君的意思,这番话就表明了他不愿多说的意愿,孟苍便没有再继续问下去,道:“魔君于整座秘境有恩,于玄天宗而言也是一份大恩,往后魔君若来玄天宗不必遮掩身份,孟某定会好礼相待。”

晏来归笑了一下:“谢谢。”

“还有一件事情需要魔君知晓。”

孟苍犹豫片刻,从怀中摸出了一块魔族令牌,道:“这几日因为宗里内鬼频发,试炼之地此等重要场合本不应该混入如此规模的魇魔,这几日我们挖开秘境入口的同时,也在进行宗内自查,只是内鬼早已自毁神魂自杀,我们无法搜魂,得不到更多的线索,但是在他身上……发现了这个。”

孟苍自觉保持着距离没有进入山洞里独属于两人的空间,垂耳兔因为方才的事情对晏来归愧疚不已,见状悄悄挪过去,叼走孟苍手里的令牌再蹦跶回来,金钱豹也蔫蔫的,低头把巴掌大小的垂耳兔叼上了巨狼的背上,让垂耳兔把接过来的魔族令牌递到了晏来归的手里。

晏来归远远地一看到那块魔族令牌就心道不妙,接过来一看,果然不妙。

孟苍窥着魔君沉默的神情,试探问道:“魔君?”

那块令牌上面刻着圆日浸入水面的标志,他再熟悉不过了。

一般的领地标志会浮现在身上的部位,自愿刻入领地标志,代表对领主的认可和信服,将自己当做是领地的一部分,尽心尽力,出生入死。

而领地标志刻在令牌之上,代表的意义便更不一样。这样的令牌一般都由领主注入自己的魔息制成,只有领主亲信才会拥有,素有见令牌者如见领主的说法,领地令牌代表的权限和威信更大,送给亲信一般是让其行事更加方便。

魔族各域领主手下一般都会有几位心腹,见得了光、见不了光的事情都会交付一块领主令牌,交于他们去做。

晏来归作为溪日领地的领主,他手上的亲信令牌,出现在了往玄天宗内部投放魇魔的内鬼弟子身上。

这块魔族令牌是执法堂的长老奉命搜出来的,当时玄天宗几乎大部分的高层都在场,都看见了这块晏来归所属领地的亲信令牌,个中心思就不得而知了。

晏来归盯着手中的溪

日令牌,指腹轻轻摩挲着上面的陈旧纹路,轻轻说道:“非我指使。”

“孟某并未怀疑魔君,”孟苍低低说道,“只是孟某听说,魔域令牌,向来有牌在魔在,牌丢魔灭之称,孟某斗胆询问一句,这溪日令牌,是魔君座下哪位心腹亲信所有?”

“……”

晏来归攥紧手中令牌,“……是当初其他领主送来魔殿的几位半魔。当时半魔在魔域地位低微,长相出挑的被当做联络人脉的资源是很常见的事情,他们出门在外总是遭人羞辱非议,我便送了他们溪日令牌。”

当时他刚当上魔君搬进魔宫,其他领主为表祝贺,往他殿里塞了一些半魔进来。

晏来归真的没这种爱好,他想把半魔们送回去,但是半魔们一水地跪在殿里不肯起身,求他收留。

能被送给新任魔君的半魔身段样貌都是一等一的,见魔君并未宠幸他们,甚至还想把他们送回去,纷纷心如死灰。

他们回去之后,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更加严苛的非人虐/待,不如向新任魔君求一线生机。

晏来归一想也是,反正魔宫这么大,住多点人热闹,便把他们留下了,只是不许半魔们称奴称妾,所有称呼和礼仪都必须改掉,才能留下。

只是半魔们在外毕竟容易受人羞辱威胁,他们也不能总是窝在魔宫里哪也不去,晏来归就干脆送了他们溪日令牌。

见令牌者如见领主,晏来归当初刚得到魔渊承认,成为新任魔君不久,虽然威信尚未树立起来,可是魔君实力摆在那里,有令牌在,没有哪个不长眼的魔族敢挑衅新魔君的威严。

只是半魔们不肯收,收了也不肯用,生怕晏来归觉得他们手里拿着溪日令牌会放肆行事僭越行权,不论去哪都要带着留影石,日日都会把当天的留影石送到晏来归手里让他检查。

殊灵皱眉:“所以这令牌,当初被送到你手里的半魔们都有?”

“都有,”晏来归低声说道,“可是……不可能是他们啊。”

“为什么?”

“……”

晏来归沉默了半晌,神情有些空茫:“因为,他们早已被魇魔杀死了。”

在他眼前。

赠予的领主令牌会注入赠予者的气息,这块令牌会终身伴随赠予者,只要赠予者死亡,领主令牌便会随之消亡,并不会在赠予者死后落于旁人手里。

晏来归本以为那些半魔们已经被魇魔彻底杀死了,可是这块溪日令牌的出现却让他彻底迷茫了。

殊灵直觉其中有不对的地方,可是他身为局外人,掌握的信息少得可怜,光凭晏来归此时的三言两语根本无法发现什么。

只是除了晏来归之外的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第一时间想到了关于魔君的娈宠谣言。

从魔君如今的说辞来看,其中大概也有深深的误会。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如今也无法得知。

孟苍见晏来归情绪有些不对,便不再问下去了,道:“魔君大人,今后小心。孟某只信自己的眼睛,魔君非传言之人,这点毋庸置疑,只是搜出这块溪日令牌的时候玄天宗其他长老也在,现在想必消息也传了出去,虽然无法直接证实就是魔君所做,但明面上与你脱不开干系。”

更何况,见令牌者如见领主。

晏来归点了点头,道:“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