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征兵,难道不怕我失败之后,你也要受我连累?”
“秦某早就说了,身无长处,有的就这一条命——”秦疾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豪情万丈道,“姬姐面相非凡,定然不是那有勇无谋之辈。人生在世,讲究一个快意恩仇,要是事事都瞻前顾后,岂不活得窝囊?”
姬萦有心招揽这大力士,不管他说什么都点头附和。
“秦弟义薄云天,潇洒痛快,实在让我敬佩!”
“不瞒姬姐,姬姐若是个男人,某恨不得现在就与你歃血为盟,结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姬萦打断他的话:
“秦弟这就狭隘了。”
“此话怎讲?”秦疾虚心求教。
姬萦神色肃穆: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既是虚妄,又谈何男女之异。只要情谊是一样的,我是男是女又有何差别呢?”
秦疾眯眼听着,一对海带般又直又粗的眉毛,疑惑地推挤向彼此。
“原来如此!”
也不知到底听懂没有,总之,秦疾激动地一拳敲在左手心上,醍醐灌顶一般:
“姬姐说的没错,是秦某着相了!”
“客气,客气……”
三人吃饱喝足,满桌佳肴只剩光骨头无数,秦疾唤来小二结账,霞珠在一旁打着饱嗝。
“一共十一两银子。”小二对着酒楼的贵客眉开眼笑。
白鹿观一个月的开销也没有十一两,秦疾请客点菜的时候,是下了决心要出血本。
他正要掏银子付账,姬萦按下他的手。
“你我既然已经以姐弟相称,这顿饭自然该姐姐来请。”
“什么?这不行!”秦疾大惊失色,“我们说好的——”
“你既唤我姐姐,就要受姐姐照顾。若是推三阻四,难道之前说的都是一时之辞?”
姬萦略一激将,秦疾果然不敢再抢。
她心里十分肉痛,面上却风淡云轻地付了银子。
虽然她和霞珠平时才啃八文一个的素饼,但对于贤才,姬萦对钱袋下得了狠手。
“换了旁人,我必不会如此,但你我投机,一顿饭又算得了什么?”
秦疾露着感动的神色,抱拳向姬萦:“小弟今日就愧领姐姐好意了!”
姬萦忍着心痛,强迫自己笑出强大,笑出潇洒。
结账之后,三人走出酒楼,门外站着一群等候已久的平头百姓,见到他们立即跪了下来,不断磕头谢恩。
“谢谢几位恩公啊……谢谢……”
“请几位恩公一定要把我们的孩子带回来……”
“我们愿为恩公赴汤蹈火……”
乍一眼望去,等候在门外的百姓竟有一百多个,他们都是被强征亲人的可怜人,听说了此事急忙从附近村寨赶来,想要求助于姬萦。
跪在前列的其中一人,赫然就是在姬萦眼前被抢走儿子的妇人。
她满面泪水,额头已经磕红,姬萦赶紧来到她面前,一把将她从地上提起。又招呼其他人起来,不用如此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