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自己好点了。酒精成功麻痹了理智,让他能够感性地放弃思考。
可就在这时,昏暗的客厅忽然亮起灯。
光线驱散了夜色带来的冰冷,薛汶心一跳,从昏昏然中猛地回过神来,转头朝身后看去。
薛怀玉站在楼梯口,手还放在电灯开关上。
暖黄的灯光照亮那人的轮廓,令原本好看得不近人情地五官都柔软不少,不再有那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疏离感。
他们就这么无言地对视许久,直到薛怀玉向这边走来,说:“想什么呢?快十二点了,该睡觉了。”
那股好不容易借酒精压下去的烦躁因为这人的打扰再次袭来,让薛汶心烦意乱。他不想回答,连一个字都不想说。
然而薛怀玉弯腰凑到他身边,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了会儿,问:“看着我心烦?”
被一语道破的薛汶差点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甚至感到自己的眼角跳了一下。
“因为我亲了你,又不肏你?”那人继续问道。
“闭嘴。”薛汶忍无可忍。
薛怀玉却像是很享受他这种烦躁的状态,听见他的回答反而埋头凑到他颈侧,又落下几个吻。那人的手绕过他的脖颈,掌心贴在喉结上,仿佛随时都会收紧扼住喉咙似的轻轻抚摸。
“哥,我爱你,”这句话如同一个恶毒的咒语,把薛汶死死困在其中,令他越来越绝望,“其实我们早就见过的。”
“……你说五年前在酒吧的时候?”漫长的沉默后,薛汶终于回答道。
关于五年前那件事的记忆依旧是不完整的。
江北新开的酒吧并不像薛汶平常去喝酒的地方那样私密、高档。那里几乎可以称得上鱼龙混杂,每当夜幕降临,时间走过午夜,就有形形色色的人汇聚到那里。
段雀吟是很喜欢这样的氛围的。她属于特别外向且热衷于交朋友的性格,人越多就越容易亢奋,哪怕是和刚认识的人也能聊得火热,无论多天南海北的话题都能搭上几句。
“我去个洗手间。”薛汶拍了一下段雀吟,说道。
他觉得自己差不多该走了,于是便想借上厕所为理由离席。
其实薛汶今晚本来没打算来喝酒。他在公司加班到快凌晨一点,结果临近要收尾时,段雀吟一个电话打过来,软硬兼施地非得让他过去。
“汶哥,我后天就要走了,你又那么忙,不得抓紧时间和我聚聚吗?”电话那头的段雀吟幽怨地质问道。
薛汶一听她声音就知道她喝了不少,本想拒绝,但又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确实睡不好,每次躺在床上辗转到后半夜才能勉强入睡,便不由地心动了,思索片刻后,最终还是答应了段雀吟。
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有没有听清楚他的话,还是只是条件反射,只见她嗯嗯应了两声,继续热火朝天地和身边的人聊八卦。
薛汶从卡座起身,不站还好,一站起来,原本不明显的酒意顿时冲上大脑,让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
他扶着沙发靠背缓了会儿,原本坐在他身边的人在他腰上扶了一把,问说:“没事吧?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薛汶摆摆手,婉拒了对方另有所图的好意,小心地挤了出去。
厕所在酒吧的另一头,得穿过聚集在中央的人潮。
薛汶穿的还是白天上班那套黑色西裤和衬衫,只不过黑色衬衫原本扣到最顶上的纽扣现在解开了三四颗,袖子也挽了起来,原本整整齐齐束进西裤里的衬衫下摆也在用拥挤中松散地往外滑了些,倒是让这身打扮看着不像白天时那么正经死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