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除了愤恨外还多了一丝带着恶意探究的鄙夷。
那种眼神让他现在回想起来也忍不住指尖发凉。
江墨抬脸,深深看了一眼黑白相片上的脸,转身走出了礼堂。
礼堂外走廊灯光昏暗,映着不染纤尘的墙壁和地板,空荡荡得让人心慌,室内传来时隐时现的男声吟诵,缥缈地回荡在他耳边。
江墨心跳稍微乱了一瞬,暗暗加快了脚步。
刚走没几步,突然从暗处伸出来一个胳膊,一下子把他拖进了安全通道内。
江墨刚刚要出口的惊呼被手掌封缄在唇中。
“胆子真大。”
梁淮笙收回了捂在江墨脸上的手,整个人在绿色的指示灯照射下看着有些幽幽的瘆人,他把江墨挤在墙角中,“你是代表祝家来的?”
他低低笑了声,声音惫懒,“祝恺真是不错,每次都能精准恶心到我。”
江墨被他禁锢在角落,听到这话脸色白了白,用尽力气推了推梁淮笙圈住他的手臂,垂下头,露出纤细白净的后颈,“我现在就走。”
他刚迈出一步,后背就贴上了一个温热的胸膛,直直把他压向墙壁,手驾轻就熟地掀起衬衫探进了后腰。
江墨一惊,下意识地挣动了几下。
“别动。”身后的声音突然低沉,灼热的呼吸拂在他颈后,梁淮笙把身体的全部重量抵在他肩膀,“乱动什么。”
微凉的手顺着腰线游移到前胸。
“我真是纳闷,江墨,你选的那个丈夫就这样每次对祝恺的安排都没有异议?他不知道你来见我会被怎么样?”
手指捻起一粒软软的乳尖,江墨难耐地躲了一下,“别碰。”
情绪的起伏牵动起身体的病痛,他勉力扯了一下胸前的衣服,低低道,“我现在就走。”
“走啊,”梁淮笙嘴上这么说,手上却加重了力道,捏的那个小小的凸起微微发硬,“走了就别再来我眼前晃悠。”
“啊!”骤然腾空的失重让江墨叫出了声,梁淮笙从背后托着他,把他放到了安全通道的扶手上,轻轻啧了声,“你是真不怕被我们家人发现。”
“放开我!”江墨坐在扶手上,难以保持平衡,被梁淮笙整个人抱在怀中。
“放。”梁淮笙埋在他颈窝,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就抱一下。”
他轻轻压上来,把江墨牢牢箍在臂中,一动不动,安静得没有声响。
“……”
江墨无言,四周黑暗,只唯指示灯泛着莹莹绿光,映着梁淮笙后脑勺的碎发,短短硬硬的立着,看着扎人,其实抚上去还算柔软。
江墨用指腹虚空地碰了碰梁淮笙的发梢,知道这个男人淡漠疏远的表象下,藏着深入骨髓的强硬、偏执、死心眼和不为人知的恋旧。
这也或许是他答应祝恺,来这一趟的原因。
待梁淮笙再直起身,面上便恢复了如灵堂上的冷淡,乌黑如墨的西装领带衬着英俊凌厉的眉眼,眉间看不出一丝难过的情绪。江墨顺着从扶手上滑下来站在他面前,他伸手把江墨的鸭舌帽又向下压了压,盖住了半张脸。
“走吧。”他推开吱呀作响的安全门,背影勾勒了一圈走廊上昏暗的光晕,“以后没什么事,别出现在我家人面前。”
门应声合上,梁淮笙的脚步渐渐远离。
安全通道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江墨浑浑噩噩从安全通道摸出来,找了个卫生间伏在洗手台前,用力按着胃痛苦地吐了不少酸涩的胃液,微微颤抖的手接满了一捧冷水打在脸上。
透过水珠,他迷蒙地睁开眼,赫然发现不远的身后,倚着门站了两个人。
江墨心下一沉,慌忙地拉上口罩,却听见那道声音嗤笑一声。
“呵,我以为谁呢?来别人追悼会帽子口罩都不摘一下的这么没礼貌,原来是江先生您啊,那我就不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