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淮笙没认真看,回了两个字母——OK。
“你继续说,”他按下手机,“你可能什么?”
江墨此时刻意把视线投在一旁,表示自己并没有偷看梁淮笙聊天,听到他问话,才微微转回来了点。
“我——”
“叮!”信息提示音又来了。
江墨低头,勾了勾唇,眼眸微垂,藏着旁人读不懂的情绪。
“算了。”他仰头看了看山顶的许愿树,“我们要不去那里吧。”
梁淮笙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山顶,只见两棵大榕树枝叶交缠生长在一起,尽管在冬天,也是绿盖如阴。
“这是我们这一趟,第一次看到还没衰败的绿叶啊。”江墨对着阳光微微闭了眼,纤长的睫毛在白皙的皮肤上投射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你知道吗,阿笙。”江墨看着他,眸光意味不明,“榕树是常绿树,冬天不落叶,只在春天落——”
“是为了以新换旧。”
梁淮笙眉心微动,表情瞬间冷了下去。
“你什么意思?”
他语气寡淡,冷硬着嗓音,“你是说我就是被你换下来的旧叶子?”
江墨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勾起一抹清清浅浅自嘲的笑容。
“不。我是说我。”
*
最终他们也没有上到山顶去看许愿树,两人沉默地下了山。
梁淮笙顾及着他那句说了一半的话,回到民宿把房卡给了江墨,自己去前台点了些吃的。
等他回到房间时,发现江墨仍站在门口。
“怎么不进去?”
走廊上吹着穿堂风,寒意阵阵,江墨静静站在门口,明明一动不动,却给人一种他马上就要倒下的错觉。
梁淮笙快步跑过去,推开门也愣在当场。
房内小霁只穿了个白T恤,正顶着一头湿发坐在他床上专心致志的打游戏,嘴里尖叫着“上高地上高地上高地”。
梁淮笙瞳孔骤然一缩,几步上前摘下了小霁的耳机。
小霁没想到他们会那么快回来,立时傻了,被梁淮笙连人带衣服扔了出去。
再面对江墨时,他说不上来的有点心虚,担心江墨闹脾气离开,没想到这人听话地抱着膝盖乖乖坐在地上,厚重的羽绒服被整齐的叠放在一旁,黑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皓玉似的小臂。
整顿饭吃的安安静静。
这么不言不语,倒是让梁淮笙心里堵得慌。
他端起酒壶,向杯子里斟了点儿酒,刚凑到嘴边,就看到江墨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我也想喝。”江墨边说,边伸手去够。
几杯酒下肚,他的面上渐渐染了一层薄粉,整个人无力地倚在身后巨型的玩具熊上,衬衫领口敞开,露出来一片小小的胸膛。
梁淮笙眸色一深,摸索出来一根烟点上。
江墨脑袋晕晕的辨不清方向,整个人蜷缩在地上一片混沌,他好久没有醉过了,现在却觉得这种微醺的陶然让人并不讨厌。
就连胸口和胃腹间连成一片的灼痛似乎也能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