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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声喊了一句,一只手揪紧了衣服, 神情有些忐忑。

“清醒了吗?”北肆走到沙发另一头坐下, 拿起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声线清冷。

奈维迩站起身,接过他手中的毛巾,替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动作熟练极了, 像是做过千百遍似的。

北肆看着玻璃镜上倒映着认真帮他擦着湿头发的青年, 心底涌现出一抹异样的情绪。

似乎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奈维迩的睫毛轻颤了一下,他低头轻声问道:“哥哥, 他要在这里住多久?”

“直到他魂体执念消散。”北肆收回视线, 淡声应着。

闻言,奈维迩手指顿住, 抬起眼眸看向北肆,“执念消散?”

“他是魂体?”

“嗯。”

“可是……”

奈维迩眼神微沉, 他的目光掠过北肆颈侧的红痕, “他若一日不消除执念?哥哥就一直留着他?”

北肆瞥了他一眼,没吭声, 就像是默认了般。

奈维迩的手指攥紧,脸上的神情晦暗难明。

北肆察觉到了他的不高兴,便说道,“小鱼儿,你不必介意他的存在,现在的他记忆全无,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或许,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消散在人世间。”

“……”奈维迩没说话,但明显看得出来他还是不高兴。

“呵。”北肆突然笑了,他伸手揉乱了奈维迩柔软细腻的发丝,“小鱼儿,我曾说过,我与他相处百年,彼此相依,如今他的一抹执念为我而生,我会带着他,直到他消除执念,若是你介意他的存在,我会补偿你。”

“相处百年,彼此相依……”奈维迩呢喃着,忽然笑出声,“哈哈……我和哥哥也相处了数百年,彼此之间还有更深的羁绊……难道这些竟然还比不上他与哥哥相伴的百年?!”

北肆皱眉,忽然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一抹浅金色的能量透过脉象直冲他的灵魂深处。

奈维迩猝不及防地受到灵魂攻击,捂住了脑袋,北肆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抓住一丝缝隙,强行进入他的灵魂深处。

奈维迩着抱着头跪倒在地上,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许久,北肆的声音宛如从天际传来,缥缈而悠远,他缓缓说着,“你……想起来了?”

奈维迩痛苦地呻.吟着,“哥哥,你还想瞒我什么?”

北肆没有回答他,只是微微蹙眉,定定地盯着奈维迩。

在这一刻北肆终于知道心底的那一抹异样从何而来,起先奈维迩在气头上,他只觉得他喝多了,开始胡言乱语了,直到现在,他才清楚地感受到眼前的奈维迩拥有了部分小鱼儿的记忆后,所做的一切都变了。

北肆忽然放开了手,他起身朝外面走去,“我累了,先休息了。”

奈维迩终于恢复过来,他缓慢地抬起头,眼神凌厉至极,他的周围环绕着冰冷的寒气,“我该喊你什么?哥哥?主人?还是……陛下?”

闻言,北肆的眸光闪烁了一下,“随你。”

奈维迩笑了笑,眼眶泛红,声音颤抖,“哥哥,现在连骗我也懒得了吗?你知不知道当我知道我们曾经在一起过时我有多震撼?多开心?多幸福?!你知道吗?!”

“……小鱼儿。”北肆顿了顿,他转过头看向奈维迩,“为何非要纠结过去?前尘往事已经过去,就应该追求新的生活,如今这样不好吗?”

北肆还未说完,奈维迩猛地冲了过来,他狠狠地抓住北肆的衣领,双目赤红,“那你为何又要隐瞒身份,还以这张假的面孔欺骗我?!”

北肆垂下了眼帘,没有反驳。

“哥哥,你告诉为什么?!”奈维迩怒吼着,手中力度渐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