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野去南方平叛,西疆的事务都交给了阿虎,偏阿虎打仗还好,管起琐事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谢文喆也只好临危受命,在家中暗暗帮着处理西疆军务,每天只觉得觉不够睡,每日赖床都成了习惯,不到午时不来户部。
郭四郎也知道谢相这个时辰不来,他不过就是随口一问罢了,此时得了回答,便点一点头,随即坐在廊间,竟是什么都不做了,就专心等谢相的样子。
谢文喆此时却没有要起床的意思。
随安将卧房外间的窗子开了个小缝,透过缝隙鬼鬼祟祟的看着外面,一见王妈妈气势汹汹的过来了,急忙奔到卧室里去,一边推谢文喆一边道:“少爷快醒醒!王妈妈来了!”
谢文喆被他推得哼唧了两声,不耐烦的将被子向上一拉盖住了头。
随安还想再叫几声,却见王妈妈已然推门进来了,他看着王妈妈,讪讪的笑了笑,退到了一边去,只把叫少爷起床的大任拱手让人。
王妈妈上前去看了看谢文喆:“喆哥儿怎的又不肯起来?”说罢转身朝向随安:“昨夜是几时歇的?”
随安简直想缩成个球,怎奈被问到了头上,只好犹犹豫豫的答道:“昨夜阿虎……孙虎将军派人传了信来,只说西疆什么什么地方的账不对了,于是少爷就熬夜算了一会……”
“什么时辰睡的?”
随安一缩脖子:“申……申时……”
王妈妈果然大怒:“怎的就说不听呢!熬夜算账多费眼睛!”
她这声大了点,那厢谢文喆条件反射般的坐了起来,眼睛还闭着,口中喃喃道:“起了起了,这就洗漱了……”又打了个哈欠。
王妈妈气的跺脚:“还熬夜给别人算账……这种事就不能找个账房先生做么?还要亲自点灯熬油的……”
谢文喆拥着被子,发了一会呆之后,王妈妈的话才在他脑子里转起来。
“西疆的事还是能瞒就瞒的,不然要是叫人知道了现下张家军的账目,不定有多少人要红眼……”他伸了个懒腰,“说起来,妈妈是有什么要紧事么?”
王妈妈正拿着铜壶兑热水,听了这话抬头问道:“喆哥儿怎么知道我有事?”
谢文喆下床来揽住了王妈妈一边手臂:“妈妈平素最疼我,若没什么事情,想必是要由着我睡到日上三竿去,哪里会来喊我起床呢!”
王妈妈笑了,空出一只手来戳谢文喆的额头:“就你机灵!”她顿一顿,又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那边的二爷大早上的来寻你说话了,你愿意去见就见见,不愿意我这就打发了他去算了。”
谢文喆刚刚清醒,脑子还没上转速,听了这话一愣:“二爷?哪个二爷?”随即恍然大悟:“你说的是良哥儿?”
“可不就是!那小子如今得你的庇佑当了官,也人模狗样的了——跟他爹越来越像了!”
谢文喆失笑:“他爹也是我爹呢……妈妈可别在人前这样说,如今良哥儿已然是内城提督了,手里攥着繁阳城门的守军禁卫,整个繁阳的兵权都要听他调配呢!”
王妈妈怒道:“你可别提你爹,他那心眼都偏到天边去了!要不是他几次三番的过来跟你磨,谢文良哪里有如今的官位!”
谢文喆见她生气,笑着劝道:“妈妈这话可错了,文良走到这步也不只因我,他背后自有依仗的。”
听了这话,王妈妈将手上铜壶重重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