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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谢文良果然一整天手都没闲着——他对着账簿打了一天的算盘。

谢家二少爷简直要哭了,他动手的意思和巩夕的动手截然不同,而且这金司郎中听起来风光,但实际上就是一个有官位的账房!他自幼就不习惯久坐,算筹更是学的一窍不通,今天一天下来他不仅坐的腰酸背痛,而且进度极慢,连在户部金司伺候的低品书吏都隐隐的对他的账簿进展表达了鄙视。

谢文良上任第一天就遭受了重大打击,下衙时便不想回家,他有一逍遥去处,如今便直奔那里去了。

谢文喆今日难得准时下衙,如今大概是察觉他虽一副未经世事的样子,但却将监国位子坐的极稳,给他找麻烦的人渐渐发现不起作用,也只得陆续放弃了,于是他这才能得以早些回家守在密道前等着张野。

下衙时间,马车都排在宫门口,谢文喆的身份在这摆着,宫门前停着的马车一个个都要靠在路边停下,给左相的车驾让路,车夫稳稳的驾着马车前进,车后方却响起马蹄声音,这声音越来越近,马上的人说话也听的清楚了些:“都让让都让让,别踩倒了你们!”随着话音,一匹马疾步奔来,车夫被迫停了车给这人让路,那匹马停也不停绝尘而去,随安见了那马上的骑士,却来敲了敲车壁,对谢文喆道:“少爷,我看着刚才过去的那人好像是二少爷。”

“文良?”谢文喆皱眉道:“这方向也不是回谢府的,他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随安摇摇头:“我也没想明白……少爷,我们要不要跟上去看看啊?”

谢文喆一愣,随后道:“关咱们什么事呢,回家吧。”

“是!”随安应了一声,马车继续辘辘前行,没多一会,谢文喆又从车里探出头来:“他骑马,我们驾车,这样能跟的上么?”

那车夫挠头憨笑道:“主子发话要跟,那便是一定能跟上的,前面就是闹市了,他的马跑不起来的。”他说完便甩一记空鞭,驾着马车跟着马蹄扬起的尘土跟了上去。

马上的人正是谢文良,他直奔闹市中去,在一家茶楼跟前勒住了马,下马将缰绳交给门口的伙计,自己走了进去。

这茶楼规模不大,陈设也半新不旧,大堂里常年有一说书先生,平素说说历史演义之类招揽茶客。

店小二还是第一次见有身着官袍来的,急忙上前殷勤招待:“大人可要来楼上雅间?”谢文良一挥手:“雅间有什么意思,我坐大堂,老几样都给上一碟子!”说着捡了桌离着书台近的位子坐下了。那店小二此时才认出他来,笑道:“原来是谢公子,您这几日不见就换了装扮了?我好悬都没认出来!”谢文良掏了一两银子扔在他怀里,嬉笑道:“你小子就是眼拙,连大爷我都不认识了!怎么着,我就不能批身官皮呗?”店小二接了银子,笑眯眯道:“哪能呢,谢公子说的对,小人眼拙!”又向台上的说书的喊道:“许先生,金主来了,你也甭歇着了,说上一段吧!”

那许先生见了谢文良,点一点头道:“上回书说到哪啦?”

谢文良一摊手:“你说的书,我哪里记得!”

许先生白了谢文良一眼,他生的俊秀,这一眼倒像是老朋友的玩笑,逗得谢文良哈哈笑。

那许先生也不说废话,说了几句定场诗,一拍惊堂木便开始说起了《忠义传》。

谢文良将瓜子捏了一把,津津有味的听起了书。

谢文喆和随安跟着进了茶楼,一眼就见到翘着二郎腿听书的谢文良,心中倒也松了一口气,他原是怕这小子出入赌坊暗门子之类的地方,如今他只是来听书,倒也没什么不好。

谢文喆出宫时便换下了绛紫色官袍,换了一身雪青色直襟长衫,此时手持折扇进来,哪里还像一位权倾朝野的宰相,倒似是个风流公子。

店小二的眼力是万千人里淬炼过的,一眼就瞧出谢文喆的富贵,连声招呼:“这位客官,楼上雅间……”谢文喆摆一摆手,捡着谢文良身后的一桌坐下,只点了壶茶。那谢文良正听书听的入迷,丝毫没发现谢文喆进来,于是谢相便静静坐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