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咯咯笑着,说完这话,便拔剑自刎,倒地后却没有身体,竟化作一阵青烟,消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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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苏清的死和大胜异族并灭其族,还是成功地帮谢燃坐稳了帅位。
是夜,帅帐庆功酒宴。
先前杀人打仗时没谁顾的上细看谢燃的脸,只觉得这是活脱脱一具凶神,如今卸了重甲,满帐的烛火更衬得谢燃苍白的脸色近乎透明。
有人不自觉看呆了,慌张得挪开视线,才意识到这位盛京来的定军侯竟如此年轻,如此……清艳绝秀。
宴后,谢燃起身向众将敬酒。
这里的将军有一小半是谢燃从京中带出的亲随。比如先前就跟着谢赫的毕钟。
另外大部分还是原本驻扎在此中了笑疫的将军,他们大多腕部缠满了布带,脸色苍白如鬼。
那是因为这段时间不断自残失血,压制笑疫所致。
谢燃敬了第一杯酒。
诸将一饮而尽。
帐帘被纤纤玉手勾起,一众腰肢纤细,身披薄纱彩衣的舞女鱼贯而入,舞是简短的胡旋舞,一个婉转的旋身,便坐到众将身旁,侍奉他们喝起酒来。
酒过三巡,便有原本就染了笑疫的将军口无遮拦起来:“原来谢大帅看着不苟言笑,却是个这么懂玩乐的,不愧是盛京来的公子哥儿,只是,您自己怎么不挑个最漂亮的陪着呢?”
前任大帅苏华一共四名副将,除却谢燃一开始杀的那人以及驸马苏清外,还有一人战死在和异族对垒的沙场之上,这说话人是仅存的一名副将,名叫朱久权。
他认定了谢燃还需要依仗他,酒后神智又被那笑疫影响更重,因此说话十分肆无忌惮。
那朱久权见谢燃不答,仿佛懂了什么,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我懂了,我们这些大老粗,自然觉得美女漂亮!但大帅这张脸这身段,可比什么扬州瘦马、西域胡姬,都漂亮多了!您还要她们做什么,不如自己对镜自怜——”
将一朝主帅比作瘦马胡姬,这是何等折辱轻贱!
此时,毕钟已经怒吼一声,拔剑而起,剑尖将那朱久权的杯子直接劈碎!
众人皆惊,许多人下意识地也拔出剑来,所有人都紧张到了极点。
唯独谢燃神色冷静,丝毫未变。他垂着眸,谁也看不透他在想什么,是喜是怒。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一刻,谢燃举起手中酒杯,淡淡道:“请都坐下。谢某再敬诸位一杯。”
他说敬酒,当真就是敬酒,起身站着,腰背笔直的就像一把出鞘的剑,自己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先是死寂,而后,那朱久权的神色渐渐玩味起来。
此人轻轻舔了舔下唇,而后缓缓地饮酒,一双鹰隼似的眼始终抬着,注视着谢燃,还带着黏腻的笑意。
“谢公子真是识趣。”
他竟然连“大帅”都不叫了,这句轻佻的“公子”与其说是面对战场上的上峰,更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