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鲜少有人知道的是,赵如意并非真的皇室血统。她的父亲是先睿王,也就是现在当朝皇帝赵浔的堂叔。赵如意也非睿王亲女,而是收养的将军遗腹女。
说来也怪,偌大赵氏皇族,除了赵浔外,竟然男女都算上,连一支血脉都找不到。难怪民间有许多古怪诡异谣传。
如意公主在宫内得脸也不是因为血脉,而是因为她算得上……当今这位喜怒无常的陛下,少数能正常说几句话的人了。
赵浔和赵如意,偶尔甚至兄妹相称。
对此,有许多谣传。
有人说,陛下出生民间,能认祖归宗,是如意公主相助,因此格外不同。
也有人恶意揣度,这两人原本就没什么血缘关系,皇室最脏,这兄妹,可别是皇帝哥哥情妹妹。
可惜,事情的真相其实无聊得很。
早几年,登基前,赵浔看到赵如意也就是遥遥点个头回个礼的情分。
所谓的“兄妹”之称,根本和赵氏皇族无关,而是因为——曾有人先后教过他们。
后来,那人死了。
……
廿一藏在人群最后,和其他少年一起仓促拜倒,脑海中却忽然出现了一个画面。
那像是在精致的宫廷园林中,有许多衣着华贵的年轻人,其中一名少年十六七岁,笑起来有浅浅的酒窝。他正在扶着少年的手,带着临一副字帖。
女孩仰起头,拽着他的衣袖道:“老师老师,哥哥都写的这么好啦,你教教我呗,我还要学下棋!”
幻境中的他低下头,看着那女孩稚嫩的脸,竟有几分像眼前这端庄雍容的长公主。
赵如意微微抬着下巴,拂开侍女搀扶的手,缓缓在这空旷寒酸的屋中走了几步。
她在观察这一屋子里七名近乎一样的少年。
何囤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来了位大贵人——虽然这一皇宫里的人他也分不清,只知道人人都是贵人。
只是眼前这个仙女一样的女人应该特别尊贵。
因为她一进来,平日里严厉的教导宫女都跪服在地,不敢抬头。
何囤不敢抬头,甚至不敢呼吸,只想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偏偏这时候,他肚子发出了一阵咕噜声。
因为被方臻他们欺负,何囤没敢去吃午饭。
怕什么来什么,赵如意的目光淡淡地瞥向了他。
那瞬间,何囤吓得几乎要停止呼吸,不知怎的一后背冷汗。
他一紧张就胡思乱想,听说这些贵人可吓人了,打嗝放屁都能致人死罪,吾命休矣!
又想,那李小灯哪来的胆子,昨天居然敢去皇帝老子的宫里,就冲这个,要是我今天能活下来,以后就跟他混,再也不笑话他了!
赵如意抬手,纤长精美的护甲正遥遥指着何囤:“抬起头。”
何囤吓得哆嗦了一下,颤巍巍地抬起脸,却依然目光躲闪,不敢正视。
就在他感觉呼吸都要停止时,忽然听到那贵人轻轻笑了一声。
这笑单薄得很,听的人心里发凉。
“这脸啊……你们竟还被养在了这里。皇兄已经落魄到要找这种廉价的赝品了吗?”赵如意幽幽道:“真是可怜,也真是折辱啊。”她说可怜,也不知是在可怜谁。说是折辱,也不知指谁受了辱。
总之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娥一句话都不敢说,恨不得把耳朵缩回脑袋里。
而可怜的何囤似乎被当成了靶子,赵如意问他:“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她是在问何囤,目光却并不落在他身上,而是透过窗棂,仿佛越过这片方寸之地,越过宫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