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说不出的性感。
他背脊覆下去,指尖轻捏起时屿的下巴,似笑非笑地说:“嘴也坦诚一点,时总。”
时屿耳廓烧的跟落地窗外的夕阳似的,他整个人往段京淮的怀里缩了下,轻声说:“别闹了,你看下面的……”
【段京淮:
今天收到了学校的录取通知书,母亲很开心,她像是把过往都卸下一般,瘫坐在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
我这才发现她两鬓有隐隐的白发,发根枯黄。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瞒着你,我时常会幻想我们一起走进大学时的情景,就连高三趴在书本笔墨间做的梦里,都有你的身影存在。
还记得某个深秋的午后,我梦到我坐在空荡的阶梯教室里看书,你枕着我的腿面玩游戏,是室内静谧无声,等那本书看到结尾,我扣上书本,你适时地问我,晚上想吃什么。
我说,想吃麻府川菜。
你说不行,太辣,你上火还没好。
如此平淡的对话,却让我觉得心里无限安宁。
我醒了过来,意犹未尽,窗外日光大瀑,暖洋洋的光晒得我背脊发烫,眼皮却是清凉的,肩上搭着一件校服外套。
我抬眼一看,才发现你睡在我旁边,把书本的书脊立在了桌上,那阴影恰巧把我这边的阳光遮住……
我想到我们在梦里的对话,胸口隐隐像是有一簇火苗燃烧,勾起了心底最隐秘的愉悦。
我甚至开始盼望、向往。
而如今,看着手里的录取通知书,想到再也不能触及的梦境,难免心生苦涩。
夏天快要过去,明天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这是最后一封信,比之前的每一封都短,字里行间有太多停顿的顿点,行文似乎哽咽难书。
整整五十三封信,没有说过爱他,可句句都是爱他。
段京淮视线信件最后一个句点,句点的笔墨有些模糊,旁边的纸张质地也有些皱褶,墨点像是被泡在水里,扩散,然后干涸,留下一个浅淡的痕。
就像是他在时屿心里留的痕一样,即便过了这么久,也没能消散。
时屿头枕着他的肩膀,人没骨头似的往后仰,脸蹭在他的颈窝里,依偎着人。
段京淮指尖轻轻拂过纸张上的那块泪痕,问:“既然要开始新生活,为什么这么难过?”
时屿轻声回答:“因为那个时候就决定,不再写信给你了。”
写过这么多封,大多数叙述的文字都十分平和,但实际上,每一封他的内心都在痛苦挣扎。
没有回信,得不到任何回应,他栽进去,一连写了几十封,满身疮痍的也只有他一个人。
不如就停在这里。
他当时想着,不再去想念段京淮的生活也可以是新生活。
他“踌躇壮志”、“野心勃勃”,试图将缠绵的思念连同信件一同丢进邮箱内,锁上,走出邮局。
可第二天又被打回原形。
“好难。”时屿轻声说。
段京淮低垂下睫,掌心落在他的后颈轻抚:“忘了我很难?”
时屿翳了翳唇,他从沙发上直起身来,半跪着坐到段京淮的腿面上,搂住人的脖子,嗓音轻而柔软:“不给你写信很难,不想你很难。”
他略微低头,唇一张一合,缓慢又清晰地说:“不喜欢你也很难。”
段京淮喉结滚了滚。
他鲜少听到时屿说这种惹人脸红心跳的情话,抚在他腰间的指节动了动,有青筋隐隐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