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洲惊诧地抬头打量了下这破旧沧桑的御风亭,随即更惊诧地望着近在咫尺那张脸,微微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知道他在想什么,薛凌云微微点头,肯定地道:“是的,你没猜错。”他半跪在地,一手高高捧着叶长洲冰冷的手,带着七分崇敬三分爱意,“殿下要做太祖皇帝,我便做那李牧苏,终身不娶,一生一世守护你。”
说着,他郑重地从腰间取下那玉珏轻轻放到叶长洲手心,珍而重之地将他手握紧,柔声道:“今夜我带你来这里,便是要向你承诺:我薛凌云,愿一生忠于殿下,为殿下鞍前马后,死而后已,绝不生二心。我若食言,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他紧紧握住叶长洲的手,望着那张被冷风吹得有点苍白的脸,轻声道:“这玉珏便是信物,还望殿下能收下。”
听着薛凌云情真意切的告白宣誓,叶长洲心中酸楚,捏着那枚带着体温的玉珏,想起那夜在暖阁决裂,他闯进来翻箱倒柜将这定情之物拿走,便难过地道:“你会不会哪天跟我吵架了,又收回?如此,还是别给我了……免得你收回的时候,我伤心。”
叶长洲的声音带着委屈,薛凌云心里无比自责,紧紧握住那只手,颤声道:“殿下,我真的知错了。以往我愚笨,轻信他人,误会你伤害你,往后绝不会了。”
他说着竖起三指齐眉而举,郑重地道:“我发誓……”
叶长洲握住他那只竖起的手,轻声打断他:“罢了,我不想听什么誓言,我根本不信那些。我跟刘忠奇也说过同样的话,嘴上天花乱坠,不如脚踏实地,用行动证明。”他摊开手,望着掌心那枚玉珏,“当初我把它还给你,你却说让我保管。后来在金沙河,你又让我拿着它去煜王府搬救兵,我才知道这是煜王府的信物。”
叶长洲抬起头当着薛凌云的面将玉珏放入怀中,冲他微微一笑,但这笑容却带了几分苦涩:“如此,我就收下了。如果哪天你再犯浑,我宁愿摔碎了它,也绝不让你再拿回去。”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人如是,感情亦如是。黑暗中,叶长洲望着薛凌云,眼里的蕴着决绝的光,不是在询问,而是告知。
“好。”薛凌云郑重答应,随即起身揽着叶长洲的腰,两人齐齐看着山下灯火阑珊的雁鸣城,虽吹着冷风,但并不觉得如何冷了。
“回吧。”叶长洲起身想回去,薛凌云却拉着他的手道:“莫急,我还有个人要你见一见。”
“见谁?”叶长洲好奇,这四周除了自己二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薛凌云却不慌不忙站起来,双手放在叶长洲肩头,柔声道:“你先坐。”
不知道他在卖什么关子,叶长洲只得依言坐下。薛凌云转身朝悬崖边走去,走到崖边俯下身去拉扯一根悬在崖边的绳索,不停往上拉。
什么人还用绳子挂在悬崖边?叶长洲更好奇了,拢紧大氅起身走过去。只见薛凌云扯着一根手指粗的麻绳,麻绳那头垂在悬崖边,下方系着一个大麻袋。天色虽暗,但叶长洲还是看清了:那麻袋似装了重物,里面的东西还在动。
叶长洲的脸色唰一下白了一个度:他猜到里面是谁了。
“薛、薛凌云!”叶长洲心脏剧烈收缩,他实在不愿意看到常辰彦那张脸,一想到他,过往那些地狱般的黑暗日子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