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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生了锈的针,钉在他不安跳动着的神经上。天色越暗,他的心就越慌。

可秦家驹一直到很晚都没有动作,喝多了酒,也只是搬了把小板凳坐在电视机前看着春晚的节目呵呵傻笑。

秦淮不禁想,是不是自己太敏感,想多了,其实什么都不会发生,爸爸也是真的重新振作起来了,今晚过后,就是新的一年。

一顿年夜饭,磨磨蹭蹭拖了几个小时才吃完。等所有人都放下筷子以后,秦家驹站起身,主动收拾起碗筷。秦淮伸手想帮忙,却被对方拦下了。

秦家驹说:“今年我没干多少活,光辛苦你了,今天是最后一天,你就别帮我了,歇着去吧。”

闻言,秦淮胸中涌出一股不知名的苦涩。他有些委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于是只能笨拙地背过身去,用力揉了揉眼睛。

秦家驹大概是太久不做家务了,只是洗个碗的功夫,就摔了一只盘子。瓷器碎裂的声音在这难得和谐的夜里显得那么刺耳。秦淮和秦漾闻声冲进厨房,就见秦家驹正背对门口蹲着,手上拿着一块抹布,慢腾腾地隔着抹布捡起地上的碎片。

不知道是不是视角的缘故,他的背影居然有些佝偻,不像他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体态。

听见身后的脚步,秦家驹转过头来,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说道:“唉,手滑,不小心把盘子给打碎了。”

说罢,他转回身去,继续闷头清理地上的碎渣,无奈地自嘲了一句:“真是年纪大了。”

秦淮上前,想帮忙,但秦家驹很快抬手制止了他,道:“你们俩歇着去吧,摔得不算很碎,我一个人收拾就好了。”

秦淮垂眸看了一眼地上那只四分五裂的盘子。

除了几片形状清晰的大碎片,其他几乎全是小碴,既容易割破手,也容易不小心将碎末嵌进肉里。

他没有戳穿,而是按照秦家驹的指示,拉着秦漾退出厨房,回客厅里坐着了。

良久,秦家驹才从厨房出来。

他将双手在衣服上用力抹了两把,借此擦干手上残存的水珠,而后径直走到玄关处,换好鞋,转过头来说:“老爸出去抽根烟。”

他的脸上还是那一副平和的笑容。

说罢,他背过身去,重重拧下门把,推门走了出去。

外头劈里啪啦的雨声在门打开的那一刻忽然变得聒噪难忍,又在门再次关上的那一刻被隔绝在外,轻了大半。

秦家驹走的时候既没有带遮雨的伞,也没有带回家的钥匙。

秦淮觉得不对劲,连忙站起身来想要跟出去,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拉住了。

秦漾问他:“你要去哪儿?”

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担忧,似乎是对一个人待在家这件事感到忐忑不安。秦淮放心不下她,但也放心不下醉了酒还在雨夜中独自外出的父亲,不管怎么说,让秦漾待在家里总是比带她出去更安全一些的。想到这里,秦淮说:“爸爸没拿伞,我去给他送伞,很快回来。”

听到他最后的那一句保证,秦漾总算松开了手。她妥协道:“那你们要快点回来。”

外面的雨下得是真大,雨点疾得像从天上垂下的粗线,密密麻麻的粗线交叠成一片,连成一张阻碍视线的网。尽管秦淮追出去的还算及时,但透过这瓢泼大雨左右张望,什么都看不清楚,更不用提看见秦家驹的影子了。

他的心跳得如同砸在地上的暴雨。

为了跑得更快,秦淮没有撑伞就冲进了雨里。

走得急,他并没来得及将自己裹得暖和一些,因此,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在室内还算刚刚好的红色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