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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想起这个名字在哪听过,“他可是推行摊丁入亩政令的户部侍郎?”

时未卿醉酒那晚在墨莲居有人提到过,祁遇詹也在场,不惊讶他知道,点头道:“是。”

时未卿记得梁许提过,此人出身寒门,手段果决不畏权贵,似乎也是个嫉恶如仇的性情。

原以为凌非何没有背景,推行的政令侵犯官员利益得罪不少人,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拉下去,不足为虑。

他小看了凌非何。

如今却在短短一年内升任官职,背后不可能无人,还很有可能是大魏朝位置最高的那位,

“他是陛下的人?”

时未卿确实敏锐,从蛛丝马迹中就能抽丝剥茧,如果不是被性别和礼教限制,也会是一个朝堂上有作为的官员。

以现代的标准,他也是非常优秀的一个人,甚至可以用天资卓越来形容,有着前卫的思想,经商能力卓绝,敢于与礼教抗争的反骨和不屈。

在这一瞬间,祁遇詹骤然悟得他对身份暴露和不成亲的执着。

那是他对命运的不甘。

这样一个人不应该困于内宅,而是应该无拘无束地展翅高飞,就如同凌非何一样。

凌非何有该有的一切,可以在这个世界活得肆意。

时未卿也该如此。

那么就由他来帮他撕下一层层束缚。

而第一层就是他的父亲,时仁杰。

“是,凌非何是陛下的人,他打着来梧州任职布政史的旗号,实为查案。”祁遇詹话锋一转:“还记得李雄听吗?”

床头暗格里面藏着时仁杰的罪证,时未卿每一个都翻过数次,对这个人印象颇深。

每年八月朝廷都会派巡察御史到地方,代天子巡视民间,巡按御史李雄听负责梧州,他是个实干派,喜好微服查探。

即使时仁杰一直派人盯着,也没有发现人是何时进的梧州,他和齐王在环采阁私下会面,正巧被李雄听撞到。

李雄听刚正不阿,又可直接上奏魏帝,时仁杰为防谋反事迹败漏,直接命冯六和吴商头伪造火灾,将李雄听抓走,其余跟随之人皆下了杀手。

在皇权统治的封建朝代,敢将代表天子的巡察御史灭口,时仁杰已经没有了对魏帝的敬畏之心,恰巧也说明了他谋反的决心。

这一点时未卿看得出来,知道劝说无用,无法阻拦,所以才会离间。

他看了一眼内间,转回视线,心头一动,想到了某种可能,若有所思地道:“被父亲关在布政司牢房的巡按御史李雄听。”

祁遇詹颔首:“凌非何便是来查巡按御史李雄听之案。准确来说,他是来查谋反之案,铲除左丞相徐番在鄂州的根基,其实这才是凌非何的真实目的,也是陛下的旨意。”

李雄听有联络的秘密渠道,他预感要出事,急匆匆将信送了出去,时仁杰没有截到密信,也不知道收信人是谁,便将他关了起来审问密信下落。

凌非何与李雄听交情匪浅,那封密信其实是被他收到了,后来又递给了魏帝。

魏帝手中有一暗查组织,专司查探各地官员异常,他早有收到密报,鄂州官员接着左丞相之势行贿受贿,贪赃枉法,营私舞弊。

左丞相又明里暗里多翻阻挠魏帝推行政令,魏帝早已动了废相之心,只是没有机会,如今巡按御史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