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川喊我的名字这两声仿佛是一条绳索,套住了理智即将崩溃的我,将我往回拉。
我松开柳成英走过去,脱掉对于他来说,自己身上这套并不合身的西装外套给他别扭地披上,将他一只胳膊抬起来放在我肩膀上,勉强撑住他,看他已经重新戴好了助听器,前言不搭后语地问:
“去,额,去楼上开个房间吗?我不是趁虚而入,就是,你是不是该休息?就是,想办法缓解?”
柏川作为被下药的那个人比我冷静太多:
“报警,然后送我去医院。这药不知道有什么成分,去医院比较放心。”
“啊,啊,医院,对,对,我先把你送过去,然后我就报警。”我撑着他往外走,经过柳成英时被拉住,直接一脚踹在他胸前,“滚开。”
推开厕所门时陈雨已经冲到了门口,见我一副刚刚像是从擂台下来的样子倒吸一口冷气:
“有人说男厕所这边有很严重的争执,我来看看......”
此刻我没什么心思和他抬杠,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拜托他把柳成英看好,直到警察过来。陈雨这个人除了将我的行踪一字不落地报告给闵恺裕以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我相信他会做好这件事。说完后顿了顿,很认真地看着他:
“那谢谢,麻烦你了,我得赶紧带柏川去医院。”
这应该是我第一次这么严肃地和他讲话,他在一片震惊和混乱中对我挥了挥手:
“行,你快去。”
一路上后座传来的,柏川无法抑制的轻/---喘像是一双小手拨着我心里那根弦。在不违反交通规则的情况下我已经将车速开到了最快,一路疾驰直接来到之前他带我去看手腕的那间医院。可能柏川先一步联系了院方,下车后很快就有专业人士将他带了进去。
“闵先生先去病房休息吧,”接待还是上次那一位,讲话语气尽职尽责,“能理解您也想要一起去,但是做检查这些,他人在场会造成一点影响。”
“啊,啊,好,好。”此刻我才卸了全身的力,一路脚步虚浮地跟着接待走到为柏川安排好的VIP病房,坐下以后马上拿出手机报了警。警方告知我们会派一部分人去酒店,另一部分来医院做笔录。我和他们说了好几句谢谢,挂断电话后想了想,又将事情告诉了顾沅宜----他可以联系到柏川的律师。
顾沅宜像是一个被点燃的炸药桶,不断地给我弹微信语音,甚至有几个视频。我心里乱得很没心情听他咆哮,在他不知道第几次打过来以后说了医院的地址,告诉他联系律师,随后挂断了电话,将他的消息静音。
我仰头靠在沙发上,片刻后看向一边的接待:
“麻烦你,可以帮我拿碘酒,棉签,还有冰袋过来吗?”
他说好,很快就拿着冰袋回来,顺带问了一句要不要去看看医生。我摇摇头,一边用沾着碘伏的棉签处理手指关节上,我以为是柳成英的,没想到是我自己残留的血迹,一边告诉接待我就要在这里等柏川。
其实我不知道等了多久,但这段时间漫长到我觉得在经历一场宇宙大爆炸,过往的一切混乱不堪地在我面前如同卷轴一般展开。
我什么都在想,想小时候那只来我们家只住了几天的,长得非常漂亮的流浪猫;想钢琴老师夸我是极有天赋的小孩;想萧静文总是在我领奖以后抢着要将奖牌挂在她脖子上,让摄影师给我们拍照;又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柏川让我签名,他带我去滑雪,看烟花,吻我的眼睛,鼻尖,和嘴唇。
我还想到之前在寺庙为柏川许下的愿望。
雪白的病房天花板逐渐变得模糊,我像是在一片冰冷黑暗的湖水里下坠,直到病房门打开,柏川缓慢地走进来,我才被这抹身影拽回岸上。
“血检结果显示里面有一些助兴成分,等警察来以后会移交公安,”不等我说什么,跟在柏川身后进来的医生主动说明情况,“目前就是让柏先生多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