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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住下了,陆久安觉得,既然这个小孩儿跟着他们,不如改个名字,重新开始。

韩致对此倒是可有可无,直接把改名字的权利交给了陆久安。

陆久安眨了眨眼睛:“那跟着你姓还是跟着我姓?”

韩致一声不响地转过头看着他,直把陆久安看得浑身发毛。

“子随父姓,你说呢?”

“可是这孩子叫我爹呀,那你就是他娘亲了。”陆久安撺掇着小孩儿叫了一声。

小孩儿言听计从,软软糯糯叫:“娘亲!”

韩致差点把小孩儿抓起来揍一顿。

陆久安乐呵半天:“好了,我说着玩的,跟着娘亲姓的也不少,谁说一家之内就是丈夫为大了。”

韩致道:“谁大你心知肚明。”

陆久安嘴巴动了动,刚想反驳,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张薄脸瞬间涨得通红,指着韩致的鼻子,颇有些色厉内荏地骂道:“有辱斯文,你这人怎么……怎么老是为了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斤斤计较呢。”

韩致却非常认真地点点头。

陆久安鼻子都快气歪了,掉头就走。他懒得在这个问题上跟韩致掰扯,再继续说下去不过是自取其辱。

出乎意料的是,小孩儿站在原地看看韩致,又看看陆久安,双腿一迈,啪嗒啪嗒紧跟在陆久安屁股后面,也跟着离开了。

至于小孩儿的名字,陆久安想了半天,终于定下来:“韩望卿。”

期你琨玉秋霜,志存高洁;望你葱蔚洇润,玉汝于成。

九月初,天空下了一场雨,温度陡然直降,有时候陆久安穿的少了走在大街上,冷得直打哆嗦。

这样反复无常的天气,似乎预兆着将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要发生似的,陆久安想起那些寒冬中冻死的动物尸体,上疏进谏,希望朝廷早早做好御寒准备。

永曦帝不敢大意,晋南地处北方,一到冬天就会下起鹅毛大雪,而那极度恶劣的暴雪天气,也曾在史书上出现过数次。

未雨绸缪,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他一边下召让各户百姓提前收集芦花、稻草、柴火等防寒物品以作填充,一边命工部加固城中屋舍楼阁,防止踏雪造成建筑损毁及百姓伤亡。

而作为观察天象、编制节气、推算历法的主要职能部门,钦天监也时刻注意着星宿及气象变换,严阵以待。

在极寒天气的推波助澜下,远在千里之外的云落边陲终于爆发了冲突。

起因是一家牧民出城放羊,他们赶了十多只羊到楼塔草原进食,那一带离云落城池很近,时刻有边防战士逡巡,所以相对比较安全。

奈何僧多粥少,楼塔草原的植物渐渐供不应求,加上到了秋冬季节,草木渐渐枯萎,羊群得不到充足的食物,一只只饿得瘦骨伶仃。

牧民想着反正边防士兵就在附近,便壮着胆子,把羊群赶到了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哪曾想就是这一次心怀侥幸,就出了变故。

一小只挞蛮游骑队将牧民残忍屠杀,施施然把十多只羊全部牵走。

这么明目张胆,如此堂而皇之,分明是借此机会,有意挑起战事。

或许连他们也知道,今年的冬天会非常寒冷,必须要找到一处栖息之地,方能安然无恙地度过。

牧民家的女儿因为偷懒躲在树干上睡觉,因此侥幸逃过一劫,等挞蛮走后,那个姑娘连滚带爬地跑回云落,向守城的侍卫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