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确实非都指挥使的过错。”沐挽弓抱着双臂懒洋洋道,“人还没进去就给轰出来了,都指挥使坐在都督府里,你手下的那些人,怎敢拿这种小事来打扰你,你身边的佥事应该知晓一二。”
眼见矛头转向自己,指挥佥事咬碎一口银牙:“确有此事。”
沐挽弓讥讽一笑,转向陆久安:“至于这是何人,就要请教陆司业了。”
冯熹济惊诧:“莫非此人和陆司业有着沾亲带故的关系?”
陆久安道:“是下官在应平任职时的一位得力下属。”
陆久安把她如何到晋南的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着重强调了詹尾珠当初主动请缨前去受灾区救援并受巡抚使力荐之事:“一同来的其余几十人目前已入五城兵马司受职。”
指挥佥事无声冷哼,心想这还差不多。面上对陆久安报以一笑,似有主动交好之意。
岂料还未等他松一口气,陆久安笑眯眯补充:“詹尾珠在应平时,是他们的头儿。”
其言外之意便是,你们五城兵马司将下面的“虾兵蟹将”收入门府,却把真正的千里马拒之门外,真正是不识明珠!
指挥佥事脸色一变,当即躬身告罪。
永曦帝听着他们几人你来我往冷嘲热讽许久,一直不曾出言打断,直到此刻,方才道:“朕倒是对这个事有些印象,召詹尾珠前来。”
下面的战况已接近尾声,随着詹尾珠保护韩临深达到攻方阵地,这场双方的较量以朱雀军胜利结束。
詹尾珠满头大汗被带到御前,她本能地小腿痉挛颤栗,诚惶诚恐地埋着头,只盯着视线里永曦帝的脚尖,双目不敢乱瞟。
永曦帝问了她几个问题,有在应平如何当的差,有去灾区救援的情况,还有去五城兵马司当天发生的事。
詹尾珠一开始说得磕磕碰碰,到了后边越讲越顺畅,讲到被兵马司嘲笑时,已经能够做到心如平镜。
“朕记得,从江州递上来的文书说,陆司业任职期间,偷盗命案屈指可数。你那群衙役当真这么厉害?”
“食君之禄奉君之忧罢了。”陆久安意有所指,“多亏了镇远将军去江州剿匪。”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看向不苟言笑的镇远将军。
就是说嘛,陆久安一个小小的司业,怎么可能训练得出这样的士兵。
永曦帝把黄金鼎赐给詹尾珠,让她先行退下。
冯熹济道贺:“恭喜沐统帅又得一名良将。”
永曦看着指挥佥事的双眼和声问:“既然是巡抚使力荐,缘何拒之门外,不闻不问。”
指挥佥事哆嗦着唇:“兵部里面从未有过女人当职的先例,臣不敢……”
陆久安皱眉:“佥事大人怎么能说没有,沐统帅活生生这么大一个人不就是在这儿吗?还是说在佥事大人心中,不把沐统帅当女人。”
指挥佥事脸上青白相间,恼怒道:“你有什么资格责问本官?”
指挥佥事是正四品,陆久安是正六品,他又非什么科道言官,能够正风纪、纠百司,确实是没资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