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年轻时走南闯北的他见到这些尚且无法维持表面的镇定,何况没出过晋南的几个少爷子弟?
在中年人思绪纷呈之时,陆久安若有所思看了他一会儿,笑吟吟道:”无妨,索性今日无事,我们就此等待便是。”
招纳贤士,他通常有足够的耐心。
中年人找来几个小厮去寻人,然后又将陆久安和韩致迎到客座,陆久安坐定后,四下打量,发现空旷的屋子里添置了不少贵重之物,繁复雕纹的高桌上,摆着一个莲花底座的香炉,里面正燃着一支刚点不久的香料,随着犹如流水一般的白色烟雾沉淀,空气似乎变得古朴厚重起来。
看来韩致找的这群人家世显赫。
陆久安不动声色地在心里做出判断。
“不知将军和大人今日登门造访,照顾不周,还请见谅。”中年人亲自捧着两盏茶前来赔罪。
“是我听闻贤士大名,执意前来。”陆久安道,“是我唐突了。”
中年人微微怔住。
直到中年人的背影消失在眼前,陆久安仿佛还能看到他复杂的眼神。
陆久安端起青玉茶盏,用杯盖推开浮在水面的茶沫,轻轻吹了吹,啜了一口。
片刻后,陆久安放下茶盏,双眼放光:“是燕羽回。”
韩致微微一笑:“果然逃不过你的舌头。”
开玩笑,燕羽回可是晋南排名第一的名茶,一两得好几大百银呢。
那真正是金子堆出来的茶叶,有资格享饮燕羽回的,非富即贵。
“居然用此上等好茶来招待客人……”饶是陆久安,也不禁感叹来人的财大气粗,同时也生出好奇来,“谢邑和另外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你到底如何找上他们的?”
韩致顿了顿,灰褐色的眼眸看过来:“在水泥配方交给工部后,以工部尚书为首的人联合兵部到工部侍郎谢献府上商讨对策。”
陆久安明白了:“此人是谢献之子?嫡子?”
韩致摇头:“若是嫡子,谢侍郎岂会容他抛下大好前程来到偏远的应平,他是谢家庶子。”还是一个陪家丫鬟生出来的儿子。
这么区别对待,难道谢家庶子就不是亲儿子了吗?
陆久安悄悄吐槽。
但随即,他就意识到中间有什么不对。
“这就奇怪了,那燕羽回就说不通了啊。”别说侍郎了,就是以尚书每月的俸禄,也不一定经常喝得上,“既然是不受喜爱的庶子,为何手中还有这么多名贵之物,难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连区区一个侍郎不受待见的庶子,都能拿出天潢贵胄才能喝上的名茶来招待客人。”
一瞬间,陆久安心里闪过各种贪官污吏上不得台面的敛财手段。
盯着韩致的眼神也渐渐变得奇怪。
与这些人打交道,那不是与虎谋皮吗?就算你皇兄再优待你,也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做这样的事啊。
皇家秘辛他不知道,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看过那么多宫廷权谋的影视作品,他自然知道,作为一个国家的最高权力者,一定有着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