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言正要从钱包里取钱,闻言顿了下,他抬起眸问:“你要工作?”
“不然呢?”
“我可以给你钱!你不需要工作。”顾谨言急道。
“说什么胡话。”楚湛哭笑不得,“你要上学,我不工作那多无聊,你也不用给我太多钱,一两千就行,等我找到工作,下个月就能发工资了。”
顾谨言磨磨蹭蹭在钱包里翻来覆去了半天,最后不情不愿地摸出一张递到楚湛面前。
楚湛看着这张十块钱纸币,有些无语。
“………太少了吧?”
“是这样的,哥。”顾谨言转了转眼珠,“我不是还没成年吗?所以都是每个月从家族信托基金领零花钱的。”
楚湛抽了抽嘴角:“也不至于十块钱吧……”
“这个月学校里交了各种费用!我身上就只有一百块钱了,剩下的还得省着……..”大概是连他自己都编不下去了,声音越说越小,“哥,我下个月再给你吧好吗?”
“……….”一个豪门贵公子,扯这些也是挺离谱的。
算了,既然他不肯给,楚湛也不能从他钱包里抢钱。
“行吧。”
顾谨言松了口气,不过他是真不想给钱,他心里始终不安,总担心楚湛会再次消失。
如果他身上没有钱的话,应该就寸步难行了吧。
楚湛让顾谨言在小区门口等着,自己则拿着钱奔向小卖部,没一会儿,他手里拿着两支冰激凌回来了。
顾谨言怔怔地盯着冰激凌,直到楚湛递到他跟前促他:“拿着。”
“怎么突然给我买冰激凌?”
“欠你的。”楚湛说:“以前答应给你买冰激凌,后面出了车祸。而且你买的冰激凌我也没吃到,今天补上。”
顾谨言盯着楚湛带着笑意的眼睛,慢慢低头咬了一口雪白的冰激凌,明明是冰冷的刺激,但随着甜丝丝的味道融化进心里却是如此温暖。
回到出租屋,楚湛便去洗澡,顾谨言赶紧拿了自己的T恤交给他。
听着里边浴室响起的水声,顾谨言坐在沙发上,这一刻他仍有些恍惚,觉得不可思议。
楚湛是真的回来了,就在这个屋子里。
等浴室里的人带着一身水汽出来时,他还在神游。
楚湛瞥了一眼:“快去洗澡,明天是不是还要上学?”
“好!”
顾谨言去洗澡了,楚湛头发没干,就一边擦着毛巾一边朝卧室走去。
卧室的床还是当年那张窄小的木板床,小时候他们两个够睡,现在都是一米八几的身板,实在难以承受了。
客厅的沙发也短得可怜,躺上去估计两条腿都伸不直。
楚湛擦干头发将毛巾放一边,接着走到衣柜前,他准备暂时打地铺。
他打开衣柜,看看里头还有没有多余的被褥,刚从顾谨言口中了解到,现在已经十月份的天气了,直接躺在地砖上真有些吃不消。
结果瞥见叠着被褥的角落时,楚湛的目光再也移不开了。
这是一件旧衣服,儿童的,是他八九岁时穿过的。
楚湛这辈子所有的情绪波动仿佛都来源于顾谨言,不管是激烈的还是柔软的,他的情感太浓重,总是能从各个缝隙间渗入进去瓦解楚湛的淡漠。
听见隔壁浴室的门打开,楚湛扭过头恰好对上正要进卧室的人。
顾谨言一只手擦着湿发,当看见站在衣柜前的楚湛时,像是被发现秘密般,表情有点儿尴尬又有点儿紧张。
“哥,那个……”
“过来。”楚湛喊他。
顾谨言乖顺地走进房,楚湛从他手里拿过毛巾,按着他的肩让他坐在床上,接着帮他擦头发。
就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小小的顾谨言一边被楚湛扣着脑袋擦头发,口中还叽里呱啦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