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鄂氏目送年淳雅离去,带着丫鬟碧珠顺着树荫往慈云普渡而去。
碧珠给董鄂氏撑着伞,见董鄂氏情绪不高,想了想,说:“福晋不必急,奴婢打听过了,年侧福晋入府后也是好几年未曾开怀,一开怀就给王爷生了个阿哥,还是这般健康伶俐,可见好事多磨。”
至于年淳雅夭折的那个小格格,早就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中,雍亲王府之外的人少有人记得,府里的人知道却轻易不会提起。
也就导致了董鄂氏和碧珠并不知道六阿哥是年淳雅的第二个孩子。
董鄂氏的心情并未因碧珠的话好上多少:“方才在额娘那儿,你也瞧见了,额娘十句话里有九句不离孩子。就算我真的不急,恐怕难以应付额娘。况且......”
来圆明园前,阿玛给她递的信中隐晦的表示,皇上似乎有意让各位王爷上折子请立世子。
若是她在这个时候怀了身孕,是不是会多给三阿哥添一点砝码?
况且只有有了孩子,才算是真的在雍亲王府站稳了脚跟。
无论如何,怀有身孕,对她而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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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发生的事,四爷很快就知道了。
晚上来上下天光,第一件事就是检查福宜有没有受伤。
尽管苏培盛已经禀报过了,但四爷只有亲眼看过才能放心。
检查完,四爷道:“打明儿起,跟着福宜的人再多一倍。”
年淳雅没跟四爷唱反调,顺从的应下:“好。”
四爷一颗老父亲的心,总要得到安慰不是。
福宜白天没午睡,晚上睡的就早了。
四爷亲自把福宜抱到他的房间,再回来时,就见年淳雅身边摆了十来样珠宝玉器。
他挑眉:“大晚上的,这是做什么?”
年淳雅朝四爷招招手,让他上前出主意:“再有半月,就是福晋的三十九岁寿辰,爷帮妾身掌掌眼,看看送什么寿礼才好。”
因为九乃极数,所以这儿的人过寿不过整寿,而是过逢九大寿。
四爷一眼扫过去,样样都是珍品。
这叫四爷不禁想起,五十六年他过寿的时候,眼前这女人可没这般用心给他挑寿礼。
四爷哼道:“爷过寿的时候,你可有如今一半的用心?”
几年相处下来,年淳雅只一听,就知道四爷的小眼儿又犯了,她顺手拈来的哄道:“您过三十九岁寿辰的时候正在仁宪太后孝期,没有大半,但妾身也是很用心的给您绣了个荷包的。虽比不过面前这些死物,但也是妾身亲手做的,哪里就没有如今用心了?”
她这双手,弹琵琶可以,刺绣做女红不行。
即便如此,当年还是跟着金风学了一个多月的刺绣,给四爷做了个荷包。
为了那个荷包,她的纤纤十指上不知多了多少个针眼儿。
某人当时收到荷包的时候眼睛都笑弯了,现在反而翻起旧账了。
年淳雅给了颗甜枣,又棍棒相加:“要是爷觉得妾身真的没用心,等今年您再过寿,妾身也给您选件珍贵的玉器好了。”
四爷心头一梗,神色悻悻:“爷只是随口一问,没别的意思。”
这些玉器看着是珍贵,可他又不缺,库房里一堆。他希望的,想要的,仅仅是她的心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