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白提起衣摆跪下,“福晋息怒,奴婢知错。”
乌拉那拉氏冷冷道:“嘴上说着知错,可你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
“这件事不管前因后果如何,也不论谁对谁错,怀恪难产是真,险些丢了命为我乌拉那拉氏传宗接代也是真。如今祸福难料,这条命朝不保夕也是真。”
“倘若怀恪真的因此命陨,你觉得星德能逃得了干系吗?本福晋就不会被四爷迁怒吗?”
刚刚四爷的态度就已经是不给她留一丝颜面了。
乌拉那拉氏此时早已失了在乌拉那拉府上强忍着的镇定,胸膛剧烈的起伏着,身上黏腻的汗消了又冒,没个消停。
她无奈的阖上眼,疲惫不堪:“李氏说的没错,本福晋是得求神拜佛,保佑怀恪平安无事。”
只有怀恪平安无事,她再想法子熄了四爷的怒气,这件事才算彻底解决。
可若怀恪真有万一,那乌拉那拉氏......祸福难料。
乌拉那拉氏连歇都不曾歇息,就去了小佛堂诵经。
李氏回到自己院子里,也是连咒骂乌拉那拉氏的心思都没有了,一心只想着给自己女儿祈福。
正院和蘅芜馆的小佛堂里,一时间香火弥漫。
年淳雅了解完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心绪复杂难平。
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来问四爷:“爷回来后,就一直在书房?”
金风轻轻颔首:“是,主子爷既不出来,也不曾叫人进去伺候,只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听说也没用膳。”
年淳雅皱眉,眼里满是担忧:“不用膳怎么行,你去厨房吩咐些粥点什么的,送去书房。”
金风没动,小声道:“侧福晋,主子爷怕是不会见奴婢的。”
“为何?”
金风嗫嚅着唇,在年淳雅的注视下半晌,终是把原因说出口:“当年小格格夭折,主子爷也是把自己关在书房一日一夜,就连福晋亲自去,也没见到主子爷,还被主子爷给赶了回去。”
她一个小小丫鬟,哪里会有这般殊荣。
年淳雅心神一震,眼里闪过一丝恍惚。
过了片刻,她说:“你只管叫膳房准备,等会儿我亲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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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培盛正愁眉苦脸的守在书房外,远远的见年淳雅过来,皱的跟菊花似的老脸顿时舒展开来,像见了祖宗一样迎上去:
“侧福晋您来了,快帮奴才劝劝主子爷吧,主子爷昨日从您那儿离开后,就滴水未进,方才奴才大着胆子请示,却被主子爷给斥了出来。如此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啊。”
说着,苏培盛瞄了眼桃枝提着的食盒,庆幸道:“还好您来了,奴才这就去给您通报。”
“不必了。”
年淳雅把手炉塞到金风手里,接过食盒,“公公不用去通报了,我自行进去即可。”
“这......”苏培盛想说这不合规矩,可转念一想,还是主子爷的身体最重要,即便时候被罚了,那也是小事一桩。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推开门,目送着年淳雅进去,又把门给关上。
这几日天气阴沉,瞧着又像是要下雪。
没了日头,纵然是白天,屋子里不点蜡烛,也显得略有昏暗。
听见踩在地毯上那沉闷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