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兰给钮祜禄氏倒了杯茶水,小心翼翼道:“格格,耿格格想必是还在气头上,等再过几日,耿格格平静一些了,您再去寻耿格格也不迟。”
不过要她说,这次的事确实是自家格格操之过急了。
钮祜禄氏重重把杯子搁在桌上,里面的茶水溅到了钮祜禄氏的手上。
好在茶水是温的,没什么大碍。
她一点点把手上的水渍擦干净,捏着帕子的手慢慢收紧,神情紧绷:“你也觉得本格格做的不对?”
泽兰就是觉得不妥,也不敢说。
伺候了格格这么久,她还是很了解格格的,哪怕这会儿格格不计较,以后也会找机会罚她的。
论起记仇,泽兰觉着,没有谁能比得过她家格格。
泽兰不回答,钮祜禄氏也不在意,只是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的道:“宋氏那个老女人给本格格送了这么一份大礼,本格格怎么着也得回敬一二。”
若不是宋氏,一向依附于她的耿氏,怎么会生了要与她分道扬镳的心思?
没错,在耿氏看来的结盟,在钮祜禄氏看来,却是依附。
而钮祜禄氏的自信,是来自于自己的满洲大姓,更是来自于自己聪慧的儿子。
因此,钮祜禄氏很难不生出野心,为了世子之位。
而赏花那日的情形,她嘴上说着不是有意的,但自己心里清楚,她就是有让弘历把弘昼比下去的意思。
至于耿氏会不会不高兴,她不是很在乎,稍微哄一哄也就是了。
只是凡事总有意外,她没想到宋氏会突然多嘴,更没想到四爷竟是隐约察觉到了她的心思,一句赏赐弘昼,不仅让她的小小算计落了空,更是让耿氏以为哪怕弘昼比不得弘历聪慧,四爷也是喜欢的。
四爷的态度,让她有些压不住耿氏的心思,以至于事情弄巧成拙到了如此局面。
现在,怕是整个后院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话吧。
这件事是她做的不够稳妥,可她一向不会承认自己的问题,只会把错处算到别人头上。
宋氏就成了她最好的出气筒。
泽兰呼吸一滞,“您想怎么做?”
怎么做?
钮祜禄氏冷哼,当然是朝宋氏最在意的地方下手了。
———
雅园,年淳雅双手拖着脸看着窗外两个粗使婆子扫地,一脸的沉思。
金风轻手轻脚的走过来,“侧福晋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
年淳雅头也没回的敷衍。
金风一愣,不觉好笑:“好好好,侧福晋没想什么,那侧福晋可有空?”
年淳雅终于回头看她:“什么事?”
“颁金节一过就入冬了,屋子里的陈设也该换一换了,侧福晋不若亲自挑一些摆设?”
说着,金风把库房的物品记录名册递了过去。
年淳雅接过,随意翻开一页,看着上面密密麻麻没比苍蝇大多少的小字,只觉得头疼。
索性把册子丢在一旁,站起身道:“看册子倒不如直接去库房里选。”
金风忙伸手扶着人往外走:“怎样都好,只是玉露这会儿正在库房里清点,怕是有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