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 慕秋是被郁墨喊醒的,屋外光大亮,她捂着宿醉后胀痛的头, 询问江淮离现在在何处。
郁墨润湿帕子搭在她脸上:“酒楼掌柜说他和他的侍卫在一个时辰前走了。”
慕秋瞬间清醒,一坐了起来:“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没有。”
慕秋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她昨晚告诉江淮离真相, 是为了争取他临阵倒戈。
只可惜, 现在江淮离没有给出一个清晰的表态,她也无从得知他的态度。
洗漱后,三人坐着酒楼掌柜请来的马车回慕府。据掌柜说, 这是江淮离在离开前安排好的。
进入书房, 郁墨机关匣子递给慕秋,慕秋取出钥匙开锁,检查放在面的账本。
确定账本没有疏漏,三人都松了口气, 没白忙活一晚。
郁墨懒洋洋趴在桌面上, 侧着头, 好奇问道:“昨晚上你和江淮离聊了些什么?”
简言之竖着耳朵偷。
慕秋没有透『露』江淮离的身世:“没聊什么,他和我说卫如流被关在刑狱司的北暗牢。”
“北暗牢!”简言之惊讶。
“北暗牢?”郁墨疑『惑』。
简言之急得挠了挠头,刚想向郁墨介绍北暗牢的凶险可怕,想起慕秋坐在旁边, 连忙改口, 挑着好处讲:“常在河边走, 哪有不湿鞋, 卫如流被关在那也好,不用受什么皮肉之苦。”
郁墨眯了眯眼,出不来。
没等她开口询问,简言之先一步转移了话题:“江淮离这个人……我有点看不透他。”
简言之纳闷道:“他是江时的义子, 但从扬州京城,不仅没有害我们,还屡次出手相帮。他做的事情和他站的立场是完全矛盾的,江淮离底在图些什么呢?”
“他有可能什么都没图?”郁墨与江淮离接触得比较多,她揣测道。
简言之来了精神:“为什么这么说?”
郁墨摇头:“一种直觉吧,我总感觉江淮离不像是个坏人。”
简言之皱了皱眉,下意识要反驳郁墨,可转念一想,江淮离还真没做什么坏事。
“我也觉得江淮离不是坏人。”一直沉默的慕秋突然『插』话,“立场是由身份决定的,但一个人的品『性』还是应该看他做了些什么。”
“算了,不纠结这个问题了。”简言之无奈摊手。
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去争取平王的帮助。
两日后,郁墨说服了郁大老爷。在郁大老爷的牵桥搭线下,简言之扮做八十岁卖菜大爷,慕秋扮做卖菜大爷的十八岁孙女,齐齐混入平王府,了人近中年的平王。
平王是在书房他们的,他穿着一身舒适的冬衣,威严有余而亲和不足。
等他们行完礼,平王才收回审视的目光,平静道:“坐吧。”
慕秋和简言之在他面的空位置落座。
平王没有拿捏他们,开门山道:“本王下午还有别的事情,你们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
简言之看向慕秋,这次他来主要是陪同,真正与平王谈判的还是慕秋。
“王爷果然如传闻般直率。”慕秋赞道。
她没有耽误时间,赞了一句便直接进入正题:“王爷可猜了我们二人今日的来意?”
“你们想求本王助你们一臂之力救出卫如流。”
慕秋回道:“这只是其中一个来意。”
平王『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愿闻其详。”
“王爷应该说,卫如流身上有一项罪名是谋害北凉使臣沮浚。”
“说。”
“沮浚不是卫如流杀的,是王爷派人杀的。”
慕秋微微一笑,语气一如才那般淡定,平王在她这句话后,神『色』却变得愈严肃冷厉,简言之注意这一幕,暗暗为慕秋捏了汗:这话说得也太放肆了。
慕秋接下来的话加放肆。
“您卫如流的真实身份告诉沮浚,利用沮浚,卫如流的调查目光引江安和端王身上。”
“随后,您派人去杀了沮浚,想要拿走沮浚身上的账本。”
“可惜的是,您的人没有找账本,调查了几日,才现账本被北凉侍卫那飞翮偷走了,于是您派了四名死士去截杀那飞翮。但这一幕无意间被简言之撞破,于是兜兜转转,账本落了我们手。”
这便是沮浚身死的真相。
他从头尾都只是平王计划的一环。
简言之得头皮麻,担平王会因此动怒,可令他意外的是,平王居然鼓起了掌。
“很精彩的分析。”
平王赞叹,直接承认下来。
“你说得全都。”
“但你今悄悄来本王,应该不是想本王供出去救你的未婚夫吧。”
“当然不是。”
慕秋绷紧的后背悄悄放松下来。
“沮浚这个人在臣女看来早该死了,他死在谁手并不重要。”
这样背叛了同僚、背叛了国家的人,让他回北凉继续锦衣玉食,那才叫大的讽刺。
平王的手下他一刀毙命,都是便宜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