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哑然失笑:“你跑那么远干什么?过来。”
安德烈直起身,膝行了几步。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你那裤子,新的,花了八百块,就算给你买了很多新的,你也不能这样,对不对?”
虽然说不让他跪才是目的,但确实这套衣服比较有纪念意义,是他给这虫送的第一份礼物。
于寒自认是个比较喜欢纪念品的人,许是公务忙事情多,平时没什么时间怀念过去,只有看到纪念品时才会渗透出一些有趣的相关回忆。
这笨虫,这么不珍惜。
“对。”安德烈听了雄虫的话,想站起来,但是又觉得自己这会儿是错误多多,不跪着有违规矩,于是在地上磨蹭了一阵,想找个既能跪着,又不会让裤子弄出褶皱的规矩姿势。
于寒笑吟吟的坐在床上,双腿闲闲交叠看着他折腾,最后眼看着整只虫好像都不太好了,忍不住逗他:“你要不劈个叉?”
安德烈抿唇,看着他,露出难过的眼神:“抱歉雄主……”
这是他第一次,在于寒面前露出难过的神情。以前在纳维尔那里有没有不知道,但在于寒这的确是头一次见。
这只雌虫,遭遇了这么多的不公平与流言蜚语,也从未埋怨过一句。
他从来都只是闷头去做自己的事。
这样的性格,不论是雌的、雄的、或是他根本不是虫,是犬人、狼人、半人马、于先生扪心自问,都是会喜欢的。
但同时也很想知道,他为什么在难过。
“来,到我这来。”
于寒拍拍腿,示意他既然要趴,就往这里趴。
安德烈爬了过来,其实站着很高的一只虫,弯着脊背这样伏下来,感觉也是卑微到极点的。
于寒看着他的脊背,心想难怪这些雄尊派的虫都喜欢让雌虫跪着……站着的话,快两米的个头,确实没有这种会让人觉得心爽的刺激观感,反而会有种压迫感。
也是他爬过来,于寒才终于看清他手里拿了什么东西,顺手接过来,发现是个木质的长鞭,上面还沾过些血迹,颜色发暗。
“你以为我说惩戒是要打你?”于寒捋着那些干涸的血痕,可以想见之前这个东西或许打过他很多次。
“不然……”安德烈眼神沉闷的抬起:“您……把奴再送出去管教,也可以。”
这话似乎是记着下午对小飞机的真相刻意隐瞒时于寒吓唬他的话。
因此于寒把问题抛了回去:“我暂时想不到送哪去,不然你自己想想?”
要一只虫,自己想该怎么折磨自己?
安德烈愣然许久,最后还真的给出一套合理方案:“其实,雌虫的翅翼和髌骨活取下来都很值钱,您要是觉得可以……也许能帮您还上赌债,这样家里的三位雌主也不会再为此担心。”
翅翼和髌骨?
没记错的话703星系的虫族好像不具备断肢再生功能,他也真豁得出去。
但于先生虽然变态,却是喜欢玩弄灵魂,不喜欢破坏身体,便凑近了他那双好看的眼瞳,问:“那你的眼睛呢?眼睛值不值钱?”
于寒不知道,雌虫翅翼值钱是因为一些收藏者喜欢将漂亮的虫翼当成标本一般摆在家里,自愿被活取的翅翼更是鲜活崭亮,在那一刻被保存下来,价值不菲。
髌骨……因为好看,像蝴蝶一样,也有收藏价值。
谁没事在家摆两颗眼珠观赏呢?
所以安德烈有些为难,但他依然认真的考虑后给出答案:“或许,卖到医院也能值些钱。”
“是么。”于寒觉得卖到医院不如卖给自己,唇边逐渐漾出笑意,脚已经忍不住开始磨蹭他的腿:“那你算算,你这身上零零散散都能值多少钱?”
“是。”傻瓜虫抬起手指一样一样的算,感觉把所有能卖的地方都拆了,最后回答:“大约能卖四千万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