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树每年都会结许多桂花,姐姐喜欢做桂花饼,我和哥哥就负责给她打桂花,哥哥会爬到树上摇晃树枝,我会拿着簸箕在树下接桂花。”
“到了傍晚,去田里干农活的爹娘踏着余晖回来,我们不舍得点油灯,总是趁着天还没有完全暗下来,一家人坐在桂花树下用饭……”
“明明是只有两个房间的土房,却是我这辈子住过最舒服的地方。”
“父亲严肃,不苟言笑,却总是会在回来的路上给我摘一捧樱桃,母亲温柔,性子柔弱,却会在有人欺负我时站出来打跑坏人,哥哥性子顽劣但很照顾我,姐姐性子泼辣却会给我编辫子,那样的日子我想一直过下去。”
“可惜后来一场洪水,将我们整个村子都淹没了,我被冲到了一棵歪脖子树上,才侥幸活了下来,不知道除了我之外,还有没有人侥幸活下来,而我的爹娘兄长,我再也没有见过了……”
……
苏灿瑶静静的聆听着,抬笔蘸墨,动作娴熟地起笔作画。
她画画时神色专注,笔走游龙,就好像这幅画在她心中早已经勾勒成形。
潘锦芯撇了撇嘴,心情不错的去喝了杯茶。
等会儿苏灿瑶丢人现眼,她一定要笑得最大声。
一幅画一时半刻画不完,潘锦芯等的不耐烦,眼睛又忍不住往裴元卿身上瞟。
这样冷冰冰的一个人,如果能对她笑一笑就好了,如果能每天哄她开心那就更好了。
潘锦芯正看得入神,裴元卿突然抬眼望了过来,目光森寒,眼瞳色浅而幽暗,被他那双眼睛牢牢盯住时,有一种被狼按住喉咙的窒息感。
潘锦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
她慌乱垂下眼眸,心跳如鼓,不过这次心跳不是因为悸动,而是因为惊吓。
潘锦芯忽然明白,裴元卿永远不可能朝她那么笑,那是只属于苏灿瑶一个人的笑容。
她掐紧手心,不敢再往裴元卿的身上看,她总觉得他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她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苏灿瑶花了一个时辰将画画好,待晾干后才拿起来给秋月看。
秋月看到她手里的画,猛地站起身来,美眸睁大。
大家见她如此激动,也忍不住朝那幅画好奇的望了过去。
画上画着一间普通的土屋,院子里有一棵桂花树,还有一口古井,一家五口坐在桂花树下用饭,最小的女儿梳着丫髻,脸上的笑容纯稚而天真。
秋月眼中泛起湿润,泪水顺着脸颊滚落,嘴角却无法抑制的上扬,她一步步走向那幅画,抬手小心翼翼的触摸,就好像想抚摸画中的人一样。
苏灿瑶心头酸涩,把画递给她,“希望秋月娘子平安返乡,得遇故人。”
秋月接过画,含泪看了一会儿,对着苏灿瑶微微颔首,“多谢姑娘,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众人吃惊的看着她们,秋月竟然说她很开心,那这位姑娘岂不是赢了
潘锦芯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怒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明明在哭,怎么说自己开心你是不是故意放水!”
秋月拭了拭眼角的泪,声音苦涩道:“笑不代表开心,哭也不代表难过,我这辈子一直都在卖笑,没有人比我更会笑,可是我却没有一天是真正开心的,我现在虽然在哭,却是发自肺腑的感到高兴。”
潘锦芯瘪了瘪嘴,不满道:“难道她画了金银财宝不然你高兴什么!”
竟然还高兴哭了,简直是莫名其妙。
秋月珍而重之地看着手里的画,唇畔含笑道:“画里虽然没有金银财宝,却有我此生最珍贵的东西,于我而言,比金银财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