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已经呼呼大睡,身体微微起伏着。
苏明迁压低嗓音,轻声问:“我们以前牵过手吗”
他知道沈昔月还没睡。
安静了一会儿,沈昔月才轻轻‘嗯’了一声。
他们第一次牵手是在一个雪天,那是他们成婚后下的第一场雪,府里处处银装素裹,美轮美奂。
他们去给老太太和老爷子请安的路上,她忙着看雪景,没留意脚下的路,差点滑倒,苏明迁及时拉住了她的手,然后就再也没有放开。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男人的掌心能够那么热,在落雪纷纷的寒风中也能带着灼人的温度,像现在一样。
沈昔月和苏明迁隔着夜色对视一眼,又同时移开,心跳不自觉变快。
苏明迁忽然问:“是在雪天吗”
“什么”沈昔月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们牵手。”
沈昔月愣了一下,诧异的抬头看向他,“你恢复记忆了”
“偶尔能想起一些模糊的片段,但不连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想起来。”
苏明迁最近想起来的记忆比之前多了一些,他觉得自己很有完全恢复记忆的可能,所以才会告诉沈昔月。
他不想让沈昔月抱有希望又失望,可也不希望沈昔月把他当做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沈昔月想了想,叮嘱道:“你不要太逼迫自己,以身体为主,如果不舒服就停下不要想了。”
两人顾及着睡在中间的杳杳,声音都压得很低。
“嗯。”苏明迁朝着她的方向温柔的笑了笑,“我知道。”
沈昔月看着他在月色下的笑容,晃了下神,然后用力闭上眼睛,没有再说话。
苏明迁握着她的手,哑声开口:“我之前不敢郑重向你道歉,是因为我错的太过离谱,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可如果证明虞宝琳跟我毫无瓜葛,念灵也不是我的孩子,那么我可不可以奢求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沈昔月睫毛扇动,手指微微抓紧了身上的衾被。
如果一切真如苏明迁所想,那么对他而言那三年的时间也是无妄之灾,他没有做过错事,却被泼了一身脏水,既耽误了归家的路,又白白付出了三年,可让她全无芥蒂的接纳他也是做不到的。
她只要一想到在她独自艰难的面对这一切,还要为他的失踪而哀痛的时候,他却在照顾另一个女人和孩子,她就止不住的愤怒和难过。
不怪苏明迁,她还能怪谁呢
哪怕知道错不在他身上,她还是要怪他,因为他是她的相公,是她孩子的爹!
沈昔月没有回答,却也没有拒绝。
苏明迁对这个答案已经很知足了。
他明白自己亏欠妻女良多,只能一点一点补偿。
夜色深深,苏明迁听着妻女沉睡的呼吸声,觉得一颗心鼓鼓胀胀的泛着甜。
他感受着身边的温暖,眼睛倏然变得湿润。
幸好他还活着,幸好他回到了他们身边,幸好这个家没有全然将他拒之门外。
他的娘子给了他一个归处,让他成为一个有家可归的人。
*
沈路云走进锦澜苑,远远见杳杳坐在石桌前,身子小小一团,仰头呆呆望着天上漂浮的白云,脸上带着几分忧愁,似乎很纠结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