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娟不甘心的咕哝了一声,见苏景毓双眼紧闭,脸色苍白,不知道听没听到她说话,只好转身去找大夫。
沈昔月赶紧吩咐厨娘煮姜汤,亲自拿被子给苏景毓盖上,又让人准备热水,好让苏景毓快点泡个热水澡。
苏景毓拢着被子,冷得瑟瑟发抖。
他看着沈昔月滴着水的头发和身上湿漉漉的衣裳,哑声催促:“您……也快去换身衣裳吧。”
沈昔月一愣,眼睛弯了起来,“好,我这就去。”
苏景毓微微窘迫的低下头。
锦澜苑里一通忙活,大家脚不沾地的跑来跑去。
沈昔月换好衣裳,见大夫还没到,不由急了起来,“大夫怎么还没到”
红丹快步走进来,脸色有些难看,“于娟把大夫请回来了,可她半路听说二夫人也在急着给智哥儿请大夫看诊,就急忙把大夫带去二房了……”
苏景毓眸色黯了黯,身子冷的抖了一下。
“她这是人在三房心在二房了!”沈昔月压不住火气,怒声道:“赶紧另外去请大夫,等于娟回来,让她直接收起包袱搬去二房,以后不用再回来了!”
苏景毓张了张嘴,本来想给于娟求情,却忍不住呛咳起来,沈昔月赶紧给他抚了抚背,将他身上的被子又裹紧了点。
苏景毓看着她眼中关切的神色,求情的话就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了。
这么一耽搁,等大夫赶来,苏景毓已经发起了高烧。
杳杳和裴元卿年纪小,沈昔月怕他们感染风寒,让人把他们拦在外面,没让他们进来,自己留下来照顾。
于娟回来后,得知沈昔月要赶她走,在门口闹了半天,还吵着要见苏景毓,不过苏景毓喝了药,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压根就没听到她的哭闹,于娟吵的嗓子都哑了,最后只能气冲冲的离开。
苏景毓醒来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去,身上不像之前那样冷,反而有些热,他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恹恹地垂下眼眸。
从来都是这样,姨母要照顾智哥儿,担心会被过了病气,所以每次他生病都只有下人照顾,姨母不会露面,顶多隔着窗户安慰他几句。
他生病时想见父亲,姨母都说父亲要忙着读书和赶考,不让他打扰父亲,还说他如果耽误了父亲读书,祖父是会怪罪的。
因此他以前每次生病,基本都是这样孤零零一个人。
姨母说过,沈昔月是为了让人称赞她是个好继母,想博个好名声,才会对他好的,私底下肯定厌恶他至极。
姨母还说过,他的亲生母亲是因他而死的,怪他命硬,沈昔月一定也嫌弃他,全府里的人其实都不喜欢他,只有她是亲姨母,所以才不讨厌他。
苏景毓鼻尖发酸,眨了眨泛红的眼睛,强忍着不让泪珠落下来。
沈昔月端着煮好的汤药走进来,看到苏景毓裹着衾被坐在榻上,仰头望着窗外清凌凌的月光,眉目间神情憔悴低落,两颊烧的泛红,小小一个,看起来孤零零的。
沈昔月心底一软,走进去点燃蜡烛。
苏景毓回头看到她,眼睛微不可察地亮了起来。
沈昔月笑了笑,把汤药端过去,坐在榻边亲自喂他,“吃了药才能快快好。”
苏景毓往后躲了躲,睫毛低垂,小心翼翼问:“您不怕我将风寒传给您么,如果妹妹也染了风寒怎么办”
沈昔月抬手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