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姜榭,想来想去只能只有一个原因:姜榭是贺怀霄的朋友,他在为朋友出气。
“太弱了,没意思。”
姜榭收了笑:“夏侯泰没有教你们震雷宗别的东西吗?”
“啊?”
白水迹刚爬起来,刚对上姜榭无波无澜的眼神,忽然一顿,再次慢慢弯下腰去行礼。
“多谢阁下指教。”
他被姜榭打得鼻青脸肿,稍微动一下感觉浑身的筋骨都在疼,还要硬挺着做动作,实在滑稽。
“行了,”姜榭抬了抬扇子,“既然说了给你机会,你就好好表现吧。”
巨鲸从云间游过,夜色下起伏的山峦是暗绿深灰的一片,蜿蜒的河流颜色清亮些。再远一些,河滩平原上轮廓隐约的屋舍,点点红色的灯光星火。
姜榭迎风站立,遥遥远望:“好像要到了。”
白水迹跟着探头要去看,忽然就被姜榭提起衣领。
姜榭回头大声喊:“我们先走一步了,剩下的路你不要自己走,让小贺师侄来——”
回应姜榭的是一道带着寒霜的凛冽剑气。
手中折扇一转,姜榭巧妙借力这道剑气,毫不犹豫带着白水迹从巨鲸上跳下,悄无声息投入广袤漆黑的深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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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仇得报后,贺怀霄发现自己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激动。
顾雪洄带着贺怀霄从酒窖里挖了几坛好酒出来,就着明月清风慢慢品鉴。
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并排靠着坐在一处石台上。周围是洋洋洒洒的银色月光,照出两个人影。
严天瑞一死,剩下的震雷宗门人如同散沙,除了麻烦些,是不难处理的。
难的是夏侯泰。
把杯子里的酒喝完,顾雪洄眼睫一抬,对上贺怀霄沉静乌黑的眼瞳。
“我听人家说,结契的仪式和凡人的婚嫁很像,”顾雪洄说着,一边伸手去抓旁边的酒坛,“结契的道侣要互相敬酒,如果要宴请宾客,也要喝酒……这些你知道吧?”
贺怀霄点了点头。
他其实不怎么喝酒,连自己的酒量在哪里都不知道。不过他觉得,如果真的要办结契请宾客,他应该比顾雪洄靠谱挺得住……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瞎聊,想到什么说什么,没有顾忌。
顾雪洄没有特意催化掉酒气,这会儿脑子已经有点迷糊了,视物也开始模糊,抓了半天,明明感觉到手指尖已经碰到酒坛,却始终抓握不到。
贺怀霄微微移开眼,眼看着顾雪洄的手指在酒坛坛口转来转去。
三十五年前,他筑基出关第一次见到顾雪洄,粗略扫一眼,就觉得这个小师叔实在不像是剑修。
因为这双手实在漂亮,如同最上等的羊脂白玉,温润细腻,不像是握剑的手。
月色银光随着那只手变换光影,顾雪洄摸索了半天,终于拎起酒坛,倒出仅剩的几滴酒液。
“没了?”
顾雪洄旋指,酒坛随之转动,依旧空空如也。
“这样就不能和你继续干杯了。”顾雪洄的语气低下去。
贺怀霄杯子里的酒近乎满杯。
他端坐不动,看着顾雪洄一点一点靠过来,小声与他商量:“要不然我们再去拿几坛?”
“…… ”贺怀霄沉默,眼睛不自觉往更远处的顾澜生院落看去。
虽然顾澜生因为身体原因长时间昏睡,但并不代表他就失去意识没有喜好,
“不可以,”他放轻声音,哄道,“你已经醉了,还是不要再喝了。”
“只有一点而已,我还是认得你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