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燎野正垂着眼睫,将房间里桌案上摆放着的仙人掌放到窗台上,而后他拿起摄像机,就这么朝着窗台处拍摄过来。
相机的镜头闪了闪,程燎野坐下了。
紧接着,徐珏的手机抖了抖,好友申请通过了。
那张正对着徐珏住处的照片,被程燎野发了过来。
“学习构图,光线,角度,”他说,“就和设计一样,要讲究多方面。最好,让画面中少点人。”
这话很好接。
徐珏谢过他后,问,“你是做设计的?”
程燎野不置可否,“嗯。”
问了职业,就很容易延申到其他话题上,隔着网络,徐珏勇敢了很多,学着从前从来不会去用的搭讪语,将发出去的语句构造出好奇。
但程燎野对这些涉及到许多个人信息的话题都不太回答,只是在徐珏询问他是哪里人时,他回答“s市”。
买下的号码表明徐珏是本省的,他便胡诌起来,说是大学时期有s市的同学,喜欢吃什么,又喜欢做什么。
说来说去,围绕着那边地方的风俗习惯,徐珏又说,“s市很多本地人,说方言时候的尾音总是上扬......”
“很好听,程先生可以教我几句吗?”
刻意营造的自来熟似乎让程燎野觉得不适,他回答,“我不会。”
但徐珏记得,他明明会,只是很少说,徐珏曾经听到过。
s市的方言总是喜欢在句末加上语气词,尾调上扬,听起来有些凶。
但程燎野说方言的时候,尾调是平直的,听起来不太熟练,可搭配上语气词,总让程燎野的语气听着更柔和。
很早很早以前,程燎野从背后抱住他的时候,好像有时候会用方言喊他“哥哥”。
叫得很轻,叫完会碰徐珏,会对他笑,吻他额头,和他说晚安。
想到曾经,徐珏笑了,回答说,“那我教你两句本地话。”
凭借着在当地的这段时间,徐珏从古镇本地居民那学了方言,但学的浅显,只会几句。
“唔好意思。”
“九杯水。”
也许是心存侥幸,想要让程燎野发现自己的身份,发现他的也可以勇敢地跟来,可以做出其他决定,徐珏露出了些微的马脚。
本就借着不太熟悉的身份接触,自然聊的东西有限,但徐珏每次都会主动找话题,分享日常,从古镇本身的美事、风景见闻出发,越发地主动起来。
程燎野不好捂热,大多时候都是“嗯”,或者不回。
徐珏倒也无所谓,反而很享受这种初始的关系——没有负担,好像是一切都在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但徐珏比之前更勇敢、更真挚了。
这段日子里,徐珏还是跟着程燎野去附近的景点,他跟在身后,同时也学着程燎野教给他的拍摄技巧拍照,只是偶时,也会把程燎野照进照片里。
徐珏将照到程燎野的照片单独挑出来,转存到电脑上后,在手机内删除。
他将照片拍摄的时间顺序打乱,每天发给程燎野几张,程燎野只有对这些东西才显得比较上心,会对照片拍摄进行多方面的指导和建议。
徐珏按照他的建议和指导伪装进步,将照片发给程燎野。
其实多年前,徐珏就对程燎野的拍摄风格颇为了解,他拍照时极度讲究氛围,尤其喜欢特写。
因此曾经,徐珏总是在他的相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