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珏面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惊喜。
“我母亲当年还是淑妃的时候,姨母则为容妃,她们一起伺候父皇,可后来偏偏在宫外明觉寺祈福时发生了意外……”
明觉寺一场大火困住了他的母亲和父皇。
姨母为了救他母亲和父皇冲进了火海中,可最终,却是父皇抱着昏迷的母亲出来,他姨母永远地留在了里面。
“不曾想,时隔数年,父皇刚一瘫痪,姨母就忽然又活生生地回来了……”
其中虽有诸多的阴差阳错和曲折。
可这对于宗珏而言,何尝不是意外之喜。
“薄然,我私下将你当做哥哥对待,所以也想问问你,你觉得我想册封姨母为太后如何?”
他母亲年纪轻轻就去世,临死时都念着姨母,宗珏自然也对这姨母有着不浅的感情。
沈欲扫了他一眼,“陛下的主意自然可行,只是这样一来未免太过于唐突。”
“不如先恢复太妃身份,而后寻到一个吉卦出现的日子,再正式提出。”
宗珏笑道,“看我也是给高兴忘了……”
他正要挽留沈欲一起用膳,恰好此时外面一个年轻宫妃对着守门内侍趾高气扬的口吻,勒令他们让开。
这宫妃是宗珏近日颇为宠爱的宠妃,被宗珏惯的很不像样。
待要强闯进来时,就瞧见宗珏殿中还有其他臣子在,顿时微微错愕。
宗珏见状,霎时冷下脸道:“下去。”
那宠妃发觉自己冲撞到他正经政务,亦是收敛了嚣张跋扈,赶忙低头行礼退下。
沈欲瞥了眼,发觉对方的眼睛和家里的妻子似乎很像。
若放在从前,他必然不会在意,甚至也不屑在意。
可,这位新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沈欲记得,从大皇子还在,宗珏仍是二皇子时,那时候,他屋里钻出来一个衣衫不整的婢子,眼睛也与知虞有几分像……
宗珏不是蠢人,在沈欲目光在那宠妃身上多看了一眼后,便也不吝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想法。
“薄然,我觉得我们就像是上辈子的兄弟一样。”
宗珏绷着唇角,那宠妃在他眼中和以往的任何一个玩物都没有区别。
可口中却仍旧很是坦白地对沈欲说:“我们的喜好其实都很像……”
“不过你放心,我这个人却很有原则,宁愿自断手足,也绝不觊觎旁人的妻子,更别说是薄然的妻子。”
沈欲听罢只语气淡道:“陛下言重了。”
……
考虑到新君登基后离书里那段至关重要的剧情也不远了。
知虞料想只要沈蓁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和沈欲感情稳定发展,他就可以提前知道自己的身世。
但在思考完这件事情后她心口仍然不定,生怕会发生什么变数。
就像要交一份至关重要的作业前那份紧张不安,生怕那份作业半路掉了,或者被水晕湿。
知虞想快些和沈蓁敲定一些事情,恰好去往樨落院的路上就瞧见了外出散步的沈蓁。
沈蓁手里持着一把小扇,并不曾扇动过。
她心思沉坠,没有察觉到任何目光。
知虞提着裙摆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跑过去和对方商量。
裙摆累赘,路上偶尔也有滚落的碎石。
知虞险些被绊倒,恰好廊下经过的沈欲一把扶住。
这不是巧合。
沈欲回来后经过这处便瞧见了知虞心不在焉的模样。
已经打量了她片刻,便不由深思她那层让他无法得知的心事到底会是什么。
偏偏,她无知无觉,心神专注到走路都险些要摔倒。
知虞被人扶稳才避开了狠狠摔在地上的惊险。
她将目光从沈蓁身上收了回来,正要抬眸同搀扶自己的人道谢,却出乎意料地看见了沈欲。
见到是他,原本面上还淡然的美人霎时不安地要挣脱他。
沈欲看到她一副急于摆脱的模样,眸底不由转过一抹幽暗。
他松开握住她柔腻细腕的手掌,敛去眸底阴翳,反倒语气平静地开口提醒,“你在府里不能这样肆意跑跳。”
她方才走得又急又快,几乎都已经跑起来了。
狼狈不端庄不说,跌得头破血流才是麻烦。
知虞心思在旁处,听到他特意提出这样的话,眼底不由生出疑惑,“为什么?”
沈欲的目光却徐徐落到她不盈一握的腰身上。
“万一,你肚子里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知虞愣住,随即猛地一僵。
她头皮发麻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肚子,听见男人愈发捉摸不透的语气传来。
“有了孩子,我们可就再也没法划清界限了……”
“阿虞说是不是?”
知虞本能地抬手掩住肚子,险些就要惊出一身冷汗,“怎么会……”
“怎么不会?”
“毕竟……”
沈欲垂落下长睫,语气很是认真道:“灌了那么多次,又那么深……概率应当会比普通男女之间要更大一些。”
知虞怔了怔,领会了他话中的深意后面颊上蓦地着火般滚热起来。
男人语气却寻常得仿佛指点今日天气的好坏般,丝毫不觉自己的话哪里有所不妥,反而仍不紧不慢地继续补充细节。
“还是说,你忘记了我们发生过的一些姿势里,有多适合受孕……”
在沈蓁走得越来越近,近到几乎会听见他们的对话之前,知虞只得忍着耳根处的热意,开口回应道:“好……”
“那我们就晚上和沈姑娘一起用膳?”
沈蓁听到她大声地说出这句话后,渐渐缓下了步子。
原本是想上前来询问知虞想得如何了,可谁知又卡在了一个不上不下的地方。
她看到这位夫人眸中一闪而过的心虚,便隐约猜到也许只是看到自己来,才故意扯得谎话。
就是为了拒绝正面回应她,所以,想要故意继续用郎君做挡箭牌?
沈蓁的心口窒闷起来,听见分明没有这重想法的郎君,在这位夫人切盼紧张的目光下,才徐徐答了个“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