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她就在那边候着,不见着他就不回来了。
走过几条街,到长明河边,她想起元宵节时,他们还在这里放河灯,祈愿“年年岁岁有今朝”。
尽管难受,但她想,她能去面对,老天爷给她的一切她都承受,只要她还在,便要努力抗争下去,逆流而上。
正想道,耳边传来春红的声音:“奶奶——”
宋胭撩开车帘看向外面,只听春红急道:“刚刚好像是大爷过去了!”
她连忙转头看向后边,正看见魏祁勒马,朝她道:“胭胭——”
一边说着,一边调转马头,朝这边策马而来。
她突然就笑了,朝车夫道:“停车!”
“吁——”车夫一声令下,拽了缰绳,马车急停下来,宋胭从马车上蹿出来,也没要墩子,也没要人扶,就那么从马车上跳下,朝
马车后边的魏祁跑去,停在了马前。
魏祁勒住了马,下马来,两人又往前几步,终于到对方眼前,四目对视间,蓦地就笑了,然后紧紧拥在了一起。
秋月春红惊住了,连忙看周围,果然见周围也有人注意到这边,纷纷往这边侧目。
但……算了,没办法,就这样吧,不管怎么说,看样子是不会和离了。
两人抱了许久才分开,看着对方,忍不住眉眼间露出愉悦和笑意,宋胭却又强行皱了皱眉,问他:“你这几天去哪里了?怎么问也没问我一声?”
魏祁道:“我还要问,怎么你一声不吭就收拾东西走人,还要带走我那唯一的女儿,就这么想回娘家吗?”
宋胭嘟了唇道:“给你新夫人腾位置啊,助你飞黄腾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话是你说了,女儿是你带走的,所以你还要来怪我?”魏祁反问。
宋胭觉得自己是有点冲动和没道理,无话可说,抿唇憋着笑低下头去。
他再次将她拥入怀中:“以后别这样了,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一起度过去。”
宋胭发现自己好似等这句话等了好多年。
她那么讨厌自己一个人,无助地等在那里,自己一个人去面对完全反抗不了的安排与命运,而今天终于,她盼着的那个人和自己说“我们一起面对,一起度过去”。
于是一瞬间,她什么都不怕了,上天给她再多的噩耗,再多的苦难,都压不倒她。
她紧紧搂着他的肩,在他怀中点头:“嗯,好。”
再次放开,她才问:“那你这几天都在做什么?”
魏祁牵了她往宋家方向走:“第一日我喝多了,半夜才回来,就在景和堂睡下了。”
宋胭撇嘴,他心虚,很快道:“醉酒确实难受,我也后悔,第二天下午才醒来,也才知道你回了宋家。本想去找你,祖父却叫我过去,和我说了乐安公主的事,还说你已经同意了。”
虽然自己也知道自己错了,但宋胭还是辩解:“我不走,就好像赖在那里似的。”
“什么叫赖在那里,你本来就该在那里。”魏祁说。
宋胭无言以对,这件事的讨论便以她的默默认错而各终。
魏祁继续道:“我本来是马上拒绝了,和祖父说不可能,但祖父求我好好考虑,不要冲动,不要到老了再后悔,于是我真的去好好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