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祁知道自己此举很不好,认错道:“是孙儿一时放纵,下次再不会了。”
国公爷却显得很宽容:“朝中现在一团乱,你是祸从天降,人非神仙,又非圣贤,你心中苦闷也是正常的,只是喝酒毕竟伤身,以后还是少喝一些。”
“祖父说的是。”他回。
国公爷问:“胭儿可有和你说公主的事?”
魏祁知道这就是他要知道的因由,可他不知道怎么和公主扯上关系,长公主吗?福宁郡主不是已经招婿了,和魏家应该再也扯不上关系了吧?
他回:“她什么都没和我说,我今日下午醒来才知她回去了。”
国公爷沉吟片刻,叹一声气:“她着实是个好孩子……”
魏祁一动不动看着国公爷。
随后便听他道:“日前去白雾山,我们在上面清虚观前见到了徐老夫人……也就是,林西巷那个徐家。”
“临江侯府?”魏祁问。
“是。”国公爷说:“徐老夫人约我至清虚观的客堂,和我说,两宫太后与新帝,日子难过,朝堂中有大权在握的赵首辅,又有虎视眈眈的梁王党和晋王党,秦太傅一去,他们便是孤儿寡母,无人可信。
“而他们都属意你替代秦太傅做新的辅政大臣,毕竟你不曾涉入两王之争,又是先帝生前最信任的人。只是你毕竟年轻,资历尚浅,若是娶了乐安公主,或许此事便大有可为,乐安公主当初远嫁帖木儿国,换来两国十年和平,也换来□□如今的安宁,她的夫君,当有辅国的资格。”
魏祁觉得自己突然不懂政事和男女婚事了,他问:“徐老夫人,或是祖父是什么意思?我娶乐安公主又是什么意思?莫说我愿不愿意纳妾,乐安公主也不可能下嫁我魏家做妾吧?”
“当然不是。”国公爷沉眉道:“徐老夫人没提起胭儿如何处置,但我已同胭儿说了,她与你和离,条件任由她提,她答应了,却要带走晨晨,我虽不舍,但不忍和宋家闹得不快,便同意了。”
魏祁有些匪夷所思地看着祖父。
他觉得祖父疯了,宋胭也疯了……
“她怎么会答应?”魏祁语气中满是怀疑,随后直接问:“祖父当真是劝她和离,还是用了别的手段?”
国公爷抿唇,脸上微有不悦,冷声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会用什么手段?我只是告诉她,不管你和她愿不愿意,这是唯一的选择,也是你的责任!”
“祖父不觉得荒谬吗?”魏祁反问,“为了这辅政大臣的空缺,祖父要我也去和亲?乐安公主和亲帖木儿国,我再和亲乐安公主,是吗?”
他语气中的讽刺让国公爷恼怒,厉声道:“和亲又如何?先帝如何有谋略?却也要送乐安公主去和亲!圣上尚且如此,你又有什么不能和亲?”
魏祁从祖父脸上看见他坚定的意志,不由沉默了片刻,回道:“我知道祖父的考量,若我未婚,也许我真会答应,可我已有妻儿,这不是寡廉鲜耻,背信弃义?”
国公爷道:“你该知道,所谓礼义廉耻,都敌不过眼前形势。昔日光武帝刘秀也曾说‘娶妻当娶阴丽华’,可随后就为天下大业而再娶郭圣通,若无郭圣通,便难有东汉百年基业,谁能说他背信弃义!你若因娶了乐安公主而成为三大辅政大臣之一、若因新帝信任而做首辅,谁会说你半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