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不远处屏幕递过来的光,降谷零仰躺在沙发上,嘴角勾起一点弧度,眼底带着点点笑意,几乎毫无抵抗,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和反应。
压在他身上的青年像是被挑衅到了似的,眸光愈发变得狠厉,抵着他额头的枪口更是用力压在皮肉上,似乎都陷进去了几毫米。
被枪这种东西抵着的感觉不好受,保险栓已经扣下,只要那只套在黑手套里的手轻轻按下扳机,他的生命就止于此。
降谷零望着上方的人,旁边的电影画面正在闪烁,似乎是到了某些精彩的镜头,光效忽明忽灭,连带着视线里的那张脸也一会儿隐入黑暗一会儿变得清晰。
但无论怎么变,那双殷红明亮的眼睛都分外醒目。
红色的,像陈酿的红葡萄酒,又有点像光洁美丽的红宝石,又或者说是吸血鬼?
降谷零眨了下眼,在被人用枪指着的当下,他脑子里冒出的都是些奇奇怪怪的无关联想,甚至有些神游天外。
两年的时间并不会让人改变太多,不过有时候也会产生一些巨大的叫人认不出来的改变。
但显然,他面前这个人不属于后面那种情况。
两年不见,对方最大的变化好像也只有头发好像长了点,看起来都到肩膀了,外表上没有太多的改变。
降谷零扫了眼对方落在身前,被一根黑色的头绳绑起来的头发,又看了看对方额前有些挡住眼睛的一侧刘海。
嗯……好像比研二的头发还要长了呢。
他在心里不合时宜的想着,丝毫没有紧张感。
而这样松散懈怠的态度,却是让上野秋实整个人都气笑了。
他忍不住揪住对方的领子,将人从沙发上拽起来一点,低着头,语调冷的几乎叫人牙齿发颤:“你不要以为我真的不会杀你。”
“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好,就算我现在开枪外面的人也不会发现。”
降谷零因为他的话回过神来,把飘远的思绪拽回来,望着面前的人,眨了下眼,表情看起来甚至还有点无辜:“电影院的话,隔音效果应该都不错。”
“你要动手随时都可以。”他抬起一只手,轻轻握在对方扣着扳机和手枪的那只手上,满眼的笑意。
“秋,我说过了。”
“我和景的命都握在你手上。”
“是生是死,都由你来做决定。”他专注的望着对方,眼底依旧闪动着笑意,手指慢慢向下,放在对方握着扳机的手指上。
“你只要轻轻按下去……“
感觉到压在自己指上的那只手指在慢慢用力,上野秋实呼吸一窒,几乎下意识的挥开手。
手枪脱手,黑色的枪支摔在地上,在地面旋转着向前滑,最终又撞在墙体边上,被反弹回来一点距离才慢慢停下。
哐当的动静停下,房间里一片寂静。
呼吸声变得越来越明显,也多了几分粗重。
降谷零抬眼,静静地看着上方仿佛压抑着怒火,呼吸愈发粗重连眼眶都好像有点开始泛红的人,嘴角微微弯起的弧度又向上了些,眉眼舒展,面容逐渐放松,绷紧的神经也松懈下来。
看,他赌赢了。
这场赌局的胜率明面上只有百分之五十,看似只有两个结局,最后不是生就是死。
但实际上就像景说的,只要这个人没有被组织彻底洗脑变成完全不一样的别人,不然结局只会有一个。
这场赌局从一开始就决定好了,他们拿到的胜率只有可能是百分之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