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如蕴暗笑了一声。
林老夫人却见这女儿比从前开朗了许多,颇为惊讶,惊讶中自也带了三分欣喜。
从前跟她说话就瞪眼,眼下反而“乖巧”了起来,至少能陪着她把饭吃完了。
虽然她数月不在家,连魏嬷嬷也没在,但家中反而各处妥帖,她心下定了定,再看邓如蕴不免在心里暗暗点头。
那孩子是个好的,若她也有章四姑娘那般高门朱户的出身,眼下这个家不知道有多顺心如意。
可惜,这孩子没有... ...
*
今晚的家宴异常的顺利,滕越两句话,把杨二夫人要告状的事情,都推到了年后。
或许是事情松快了几分,又或许正是那杯满满的桂花酒引人醺然愉悦,邓如蕴回了柳明轩就开始盘算起来。趁着年节前后,西安城人多,在自己的小药铺里好生推出一些药来的事情。
滕越去了趟外院,她便趴在柳明轩的书案上写写画画,但开铺子做生意可不止用什么草药做什么配方了,是要把整个铺子的支出和进项都弄清楚,比之前只向人家供药复杂的多。
邓如蕴前儿就让秦掌柜把近三年慈辛堂的账目拿给她看,今日又让秀娘给她找了个算盘,这会翻着账目拨着算珠。
邓如蕴既不是掌柜也不是账房,只是个药师,算盘是会的,但却打得慢还得聚精会神。
她不知道滕越是何时进了门来的,只听他突然问了她一句。
“要不要过两日跟我出城去转转?”
他这一问,邓如蕴刚才算到了哪里,登时就忘了。
她辛辛苦苦地算了好几页,一下就被这个人给问乱了。
她不由地一气,“我哪儿也不去。”
快过年了,他的衙门也闲散了下来也休假了,他倒是得了闲,可她还指望着年前年后赚钱呢,哪有空跟他出去吹西北风?
她说完,看着白打了半天的算盘,哼哼着拨回了原处。
滕越刚才是听到孔徽来给他传信,说近来城外有大虫出没,邀他一道过去打猎,顺道去看看沈言星。
沈言星正是被迫害而死的沈老将军的儿子,他彼时虽然被滕越带兵闯到关外救了下来,身上却受了很重的伤,一直在西安城外田庄里养伤。
滕家在那也有田庄,滕越想着自己出了门去,独留妻子在家算怎么回事,但孔徽都跟他说了两次了,说去看看沈言星,他不好不应,转头一想,干脆带着她一起去。
他越想越觉得这事挺好,不然他离了西安,她却去了药铺,他岂不是平白给某个人机会?
可滕越把话一说,谁料却把她手中的算数给打乱了,滕越见她虽然没有多说什么,却也道了不去,小嘴都抿了起来。
滕越暗道自己开口的真不是时机,见她有点生气了,连忙走过去。
“都是我的不是,我帮你重新算吧。”
邓如蕴并不想使唤他,摇了摇头,“将军是带兵打仗的好手,但拨算盘这种事,约莫还没我算得快。”
但滕越却直接将她的算盘拿了过来,又拉了凳子坐在她侧边。
“你报数我来算,这样快些。”
邓如蕴确实不准备劳烦他,刚要说不用了,他又开了口,嗓音低闷。
“不让我算,蕴娘是想让谁帮忙算?”
邓如蕴:?
她有这种意思吗?
可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