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公府中,一片悲戚。世子爷的丧事办的排场极大,然而再大又如何?人已经没了。
荣国公夫人哀痛之余还能挣扎着勉强发话理事——她坚持要亲自为她的儿子办理这人生之中的最后一件大事,哪怕这个过程中心如刀割。
年纪轻轻就因此而守了寡的小余氏就没有这么坚强了,哭得几乎起不来床。
要说林语薇也是个蠢货,这种时候她不说低调老实、甚至做出面露悲伤乖乖的跟着荣国公夫人、听从荣国公夫人的吩咐办事也就罢了,居然还特意跑去“探望”小余氏。
谁能不知道这种时候小余氏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她了,他们两口子回府,注定取代人家的继承人地位,林语薇之前又与小余氏流产有所牵扯,这种时候她还跑到小余氏面前去“探望”、去“关心”要说没有几分私心和故意,谁会信?
正濒临崩溃的小余氏哪儿还有什么理智?见了林语薇便恨意冲上天灵盖,还不等林语薇那自以为得体的关心关切的话说完,小余氏猛地抬头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声音尖利:“你笑什么?”
林语薇一愣也一惊,她脸上虽然没笑,心里可早就笑得不知道什么样,在自己房间里关起门来的时候笑得那叫个快意兴奋,时不时在外头没忍住的时候也会翘一翘唇角,所以小余氏这根本就是无中生有、故意找茬的一句质问,落在林语薇耳中,她竟没来由的有点儿心虚。
她以为自己在小余氏面前不小心翘了唇角被她发现了。
但她是肯定不会承认的。
非但不承认,她还故作委屈道:“大嫂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可能会——我好心好意来看望大嫂、关心大嫂,大嫂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呸!你好心,你是来看我如今有多惨、是来幸灾乐祸的吧?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把我的孩子害没了,夫君也不会伤心难过,也不会——都是你害的!”
“我就说呢,那会儿你就不对劲,一个劲儿的讨好婆婆,是不是那时候你便知道了三弟的身世?是不是?”
“不是!我没有!”林语薇万万没想到小余氏这时候竟然福至心灵说了这话,顿时慌了神,连连摇头否认。
“你就是!你就是!包藏祸心的东西,心怀鬼胎的恶毒贱人!你以为你害了我的孩儿、害死了我的夫君你便可以称心如意了吗?做梦!做梦!我要你死!”
小余氏尖叫着大哭,不知哪里生出来一股力量掀被下床朝林语薇扑过去揪着她品名厮打,一边打一边尖声哭骂。
“啊!不要!啊!”林语薇吓得尖叫,下意识挥舞着手臂阻止小余氏,同小余氏对打起来。
小余氏悲伤过度,这两日无心用食,身体虚弱得如同强弩之末,凭着一股恨意扑下床厮打这几下子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即便林语薇不反抗,她也没有力气了,哪里禁得住林语薇受惊之下本能做出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