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担心——”陈藩见他好胳膊好腿面色如常,稍微放下点心了,开始胡说八道,“这不是担心你太想我了么,诶哟我可知道想人是什么滋味儿,那可真是一秒钟离开不我们家贺老师……”
他狗狗祟祟拱过去,遑论道德舆论和社会影响,大贱特贱了一番,把贺春景吓得直接举起手上的热饮往他脑门子上贴。
陈藩被那茅根竹蔗马蹄饮烫得一激灵,刚要开口控诉,就听身后两个女孩子在讨论影城门口摆放的易拉宝。
好巧不巧,正是《大雪岸》的电影海报。
她们看上去像是在附近刚下了班,来约了场电影的好友。其中高一些的那个拿出手机搜了搜,惊奇道:“这片子是《风卵》改的?”
另一个正在吸奶茶的忙咽了一口,满不相信地说:“咱们小时候看的那个《风卵》?快二十年的冷饭也能拿出来炒啊?”
“看看?”
“看看,童年回忆系列嘛。而且我记得这部写得挺疯的,现在能让拍么。”
“走走走,就它了。”
女孩子们声音渐远,陈藩攥着那杯有点烫手的马蹄水,用了些力气控制自己,没把它捏爆。
“陈藩。”
贺春景忽然低低叫了他一声,轻轻扯他的袖子。
“检票了。”
他们买了最后排的情侣座,双人位带了些私密属性,用小隔断将观众一对一对包裹在里头。
陈藩直到落座,都始终沉默着不说话,只牢牢牵着贺春景的手。
还是贺春景率先用膝盖碰了碰他:“怎么,做的时候说一不二气冲云霄的,现在上线知道紧张了?”
陈藩低着脑袋也不应声,拇指反复摩挲贺春景右手那一小片坑坑洼洼的指甲。
见他这幅蔫巴样子,贺春景不禁笑出来:“现在紧张也晚了,片子还有两分钟开演。成败在此一举,陈总对自己作品有点信心行吗。”
“倒不是怕被骂,”陈藩抿了抿嘴唇,终于朝贺春景挤出一个笑,“就是……”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听到别人轻飘飘地提起那本书,心里比下了滚水煎还难受。
就是想到这本书成了一代人的童年记忆,想到长大之后还得用这种砸骨续断的方式来将真相昭告天下,心脏像被成千上万的看客剖开把玩似的难过。
热乎乎的马蹄饮碰上他的手背。
“你要是……因为我的话,大可不必担心。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很久了。”
陈藩转过头,影院灯光在此时一点点暗下去,他借着残光看见贺春景微微抿起嘴角,非常柔和地朝他笑了一笑。
那是很释然的、欢欣的一个笑,陈藩心神俱震,在龙标开头的响亮音乐掩盖下凑近贺春景的耳朵:“那你要是哪里看得难受了,就转过头来亲亲我。”
贺春景在黑暗里扯起他的手,笑着吻了一下:“我看你就是想骗我亲你。”
一百五十分钟的电影很长,大概在开头三分之一处,就能感受到影厅的观众一片哗然。但陈藩忙着与贺春景接吻,顾不上许多。
“鲜儿姐和YUKI也买了首场的票吧?”贺春景在接吻间隙喃喃地问,“她们是不是也在看?”
“嗯。”陈藩感觉脸颊有点湿,分不清是两人谁的眼泪,“不止她们在看,还有更多人也在看,过不了两天,每一个人都会知道这个片子,知道这件事——”
圣慈学校爆炸案三年后,篱笆影业独立出品的剧情片《大雪岸》上映。
一经上线,舆论热度迅速爆红,引发争议频频。只因其预告剪辑打了个很精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