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藩一边说,一边把那颗山楂嚼嚼咽了,语气软下来:“就算要伺候,也是咱俩相互伺候,明白吗?”
这话说得好笑,贺春景忍不住接茬道:“喳。”
陈藩也笑起来,气氛松动,让人不甚愉快的名为曹茁茁的小插曲就此揭过,他们重新回到闹市里。
陈藩选的旅馆离车站不远,或者说抚青整个城市都不算太大,沿着主干道走了没一会儿,陈藩就抬手提醒道:“到了,住那家。”
贺春景抬头看到熟悉的牌子,脚步顿了一下。
“怎么了?”陈藩转头看他,“仙客来旅馆,这家不好?”
“没,这家挺好的,离我家远,少出门的话应该碰不上舅舅他们。”贺春景的目光落在旅馆隔壁的杂货店门脸上,写着“长荣食杂店”的塑料灯箱被太阳晒得褪色。
“那就成,出了火车站我也懒得走了,这家离得近,还用的是温泉水。老板说其他温泉旅馆都得往东走,在荒郊野岭藏着。”陈藩松了口气。
“老板骗你的。”贺春景看向陈藩的眼神带了几分怜爱,“东边才有温泉水,他家是偷偷烧的锅炉。”
“啊?”陈藩难得受人诓骗,有些傻眼。
“温泉旅馆都有股臭硫磺味儿,他家没有,你没发现吗?”贺春景看他呆住的样子,不忍心再打击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去东边的温泉旅馆确实挺远的,就在这吧,他家干净。”
说话间,旅馆门口那家“长荣食杂店”的门帘被人掀开了,一个扣着帽子的高瘦身影拖着面口袋走出来。
这人生得瘦,裹着长羽绒服都能看出身材修长纤细,故而他似乎不太拿得动那只面口袋,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
在看到贺春景的时候,这人动作顿了一下,明显是认出贺春景了。
小城市就是这样,出门见十个人,有八个是认识的。
贺春景有些尴尬,脸色没有刚才那么自然了,勉强扯起一个笑,和他打了个招呼:“姚眷。”
谁料对方没什么反应,继续提着口袋往前走。直到走到贺春景面前了,看到贺春景脸上几乎实质化的不安与忐忑,才朝他点了点头。
“你朋友?”陈藩眯了眯眼,火气又往上窜。
小破地方不大,怎么净盛产这些个奇葩!
“是不是东西沉啊,我帮你……”贺春景见那面口袋太沉,想帮他提一把,姚眷却赶在贺春景上手之前把袋子撂到了地上。
“不用。”姚眷放稳了袋子,直起腰,拍了拍手上的面粉,“还以为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回来了呢。”
这么一亮相,陈藩发现这人长得漂亮。
跟贺春景这种柔和稚嫩的长相不同,姚眷长了双清冷冷的狭长眼睛。
他眉目素净,唇色偏浅,五官以一种极寡淡极冷感的方式组合起来,整张脸遮在羽绒服帽兜的深棕色毛边之后,像只刚修出人型的精怪。
不过鉴于刚刚这人对贺春景爱答不理的鸟样,陈藩也不跟他客气,大大咧咧用眼神上下扫射。
姚眷被突突个遍,忍不住看了一眼陈藩,但依旧秉持着那股清高劲儿,对陈藩挑衅的目光没什么太大反应。
“我确实暂时不想让他们知道……”贺春景硬着头皮解释。
“所以我什么都没看见。”姚眷打断道。
“……所以想麻烦你帮我保密一下。”贺春景慢半拍,把后半句补全了。
姚眷从鼻子里嗤了一声,像是听到什么笑话。
“……行吧,我知道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