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芳买通医院在他体检时动过手脚,自作主张地要了孩子,现在又企图用这个孩子来保住他们之间并不存在的夫妻感情,走又走不得,离又离不掉。麻烦。
陈玉辉眉心拧成结,快二十年了,这女人的手段一点也没有长进。
“春景,开门。”
陈玉辉烦躁的又拧动几下门把手,曲起指节朝门板上敲了三声响。
门里面没有动静。
“你知道我有备用钥匙,别闹脾气,快打开。”陈玉辉声音压低了,隐隐含着威胁,“别让我动手开门。”
贺春景就像铁了心给他火上浇油,对他的声音置若罔闻。
陈玉辉转身到鞋柜上翻出备用钥匙,三下两下捅开了门锁。
一股极猛烈刺鼻的味道迎面扑过来,陈玉辉推门的手顿了顿,这孩子倒是没浇油,浇的是酒精。
“你在干什么?”陈玉辉站在门口静静看他。
贺春景把整整两大玻璃瓶的医用酒精淋在床褥上,空瓶子歪倒在枕头旁边,吸饱了酒精液体的布料湿漉漉堆成一团。
贺春景就坐在这一片狼藉之中,手里捏着那只粉红色打火机发呆。
“我要住校。”他说。
客厅开了窗,卧室门打开之后两边对流,料峭春风从窗外卷进来,从二人之间一点不留情的横扫过去。
贺春景打了个冷颤,望向虚空的目光渐渐聚焦在陈玉辉脸上,他捏着打火机的手指隐隐发抖,又重申了一遍自己的诉求:“我要住校。”
“你威胁我。”陈玉辉嗤笑了声。
“对,就像你威胁我一样。”贺春景眼神又有点涣散,但他强迫自己努力看向对面的人。
“我现在完全可以替你申请退学,然后随便把你关在一个什么地方,就说你走了,继续打工去了,谁都不会知道。”陈玉辉倚在门框上,抱起胳膊,一派闲适。
“你大可以试试。”贺春景不为所动,“除非你把我弄死,不然你看你有几天安生日子可以过。”
“……确实,那样也没什么意思。”陈玉辉推了推眼镜,“先吃饭吧,都中午了,边吃边聊。”
说着,陈玉辉就要往里走,贺春景回手抄起一个酒精瓶子就砸过来,玻璃瓶子摔在陈玉辉脚边,碎碴子崩了一地。
“别过来,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把这烧了。我死在这,房子毁了,屋主饶不了你,到时候法医给我做尸检,你干过什么你以为能蒙混过去?”
贺春景又拎起另一个空瓶子指着陈玉辉。
“你也别想再拿陈藩还是陈谁来要挟我,我现在不在乎这个。你们家的烂事你们自己烂着吧,我不欠你们的。”
他现在自顾不暇,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还能顾得上谁?
这一刻贺春景的头脑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要再做陈玉辉畸形欲望的容器了。
“住校名额是每学期开学之前申请的,现在不一定还有床位……”啪!
另一只玻璃瓶砸在门框上,散落的玻璃渣掉在陈玉辉拖鞋上,打断了他的话。
贺春景把那只粉红色打火机举在半空里,冷冷盯着他:“你给我弄。”
“……你先把打火机放下,这屋里现在蒸发的全是酒精,万一擦着了谁都承担不起这个后果。”陈玉辉低头按了按太阳穴,“听话。”
“那就要看你什么时候点头了。”贺春景的拇指压在砂轮上,粗糙的按键抵着那片畸形的指甲。
僵持半晌,陈玉辉终于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