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丁芳,别打她。”陈玉辉瞥了母女二人一眼,眉头仍皱得死紧,“陈鲜,你也是,自己说怎么回事。”
陈鲜脸上高肿起一块红痕,但仍无太大的表情波澜:“没什么怎么回事,我成年了,学习状况和个人情绪都很稳定,正在谈恋爱。”
“你再说一遍?!”丁芳气得抬手又要打,被陈玉辉喝住。
“丁芳!”陈玉辉朝她轻轻摆了下手,语气略带了些不耐烦,“身体重要。”
丁芳这才一甩手,转身回沙发上坐下,却还泄愤地捶了一把沙发扶手:“恶心,真是恶心,两个女孩子搞同性恋,变态!”
陈鲜仍笔直地站着,只是右手的拇指指甲深深陷入食指指腹中。
“我早就看那个楼什么东西不像正经人,哪有好好的小姑娘去日本留学?那地方有多变态全世界人都知道!”丁芳抬眼看着女儿,恨恨道,“谁家女孩子成天穿成那样出门,什么人穿那种衣服,做援交的,卖屁股的,做鸡的才穿那种衣服!”
“……”
陈鲜胸口起伏的程度明显大了很多,可见她十分努力在压抑自己愤怒的情绪,稍有不慎它们就会喷薄而出,把这个家炸得粉碎。
“她那是跟你好吗?你自己也不想想,两个女的怎么好?!我看她就是想把你拐回日本一起做鸡!把你卖了,跟你一起拍那种恶心片子!到时候你们俩一起伺候日本人你是不是就高兴了——”
“闭上你的嘴!”陈鲜终于忍受不了了,厉声打断了丁芳的恶毒言辞,“扪心自问,丁芳,你也有资格管我?”
丁芳把手边的果盘猛抽飞在陈鲜身上,残余在盘底的果汁从陈鲜头上、脸上淅淅沥沥流下来,逼得她闭了一闭眼。
“我当然有资格管你!我是你妈,你的命都是我给的,我当然爱怎么管你就怎么管你!赶紧跟那个女的断掉,等你上了大学,麻溜给我结婚生小孩,把这恶心的臭毛病给我改了!”
陈鲜简直听笑了:“你解决这事儿的方式就是找个男的操我?”
“陈鲜!”陈玉辉声音里也隐隐压着火气,“越说越不像话了!”
“我只不过是把她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用更直白的方式。”陈鲜面无表情转过头看陈玉辉。
“玉辉,你也看见了,这么多年陈鲜被你惯成什么样子,不像话!她不像话!”丁芳哐哐地拍沙发扶手,气得下腹隐隐作痛。她把手掌按在小腹上,缓了口气。
窗外是热热闹闹的鞭炮礼花声,屋里三个人各占一角,沉默弥漫着整个房间。
“丁芳,你……”
陈玉辉刚出口的话被电话铃声打断,他抿着嘴拿出手机,推开滑盖,调动了一个温和的语调:“过年好,藩藩”
电话那头隐约传来陈藩说话的声音,丁芳与陈鲜一起朝陈玉辉望过去。
这不是一个拜年电话,陈玉辉脸上笼罩着的笑意渐渐散了,面色愈发阴沉冰冷起来。
“我马上到。”陈玉辉在说这句话的同时,已经重新把眼镜架在鼻梁上,站起身去拿呢子外套。
“怎么了?”丁芳看他神色有异,站起身软下声音凑过来问。
“没什么,去陈藩家处理点事。” 陈玉辉披上外套往门口走。
“什么事?我跟你一起去。”丁芳忙不迭地跟上。
陈玉辉脚步顿了一下,回身难得的以温柔姿态揽了揽丁芳的肩膀,低声道:“你在家等着,别生气了,身体重要。陈藩那边不是什么好事,去了怕冲撞着你。”
丁芳受宠若惊,张着嘴巴点点头。
“陈鲜,把身上脏东西擦了,穿衣服跟我过去。”陈玉辉回头叫了声女儿。
陈鲜沉默着朝洗手间走去。
陈玉辉办事向来快且利落,在警局了解了事情原委之后,一手操办了兄长陈玉泽的葬礼,并且替赵素丹找好了医院。
陈藩原本连办都不想办,甚至墓地也不